任由冰雹似的雨敲打在臉上,花鏡眠無聲地嗚咽著。
沾染泥土和雨水早已肮臟不堪的手,使勁往地上扒拉。
可是泥人早已破碎不堪,經過大雨衝刷和此處泥淖混合,加上天色灰暗,哪裡還能找到?
花鏡眠思及此前種種,內心泛起滔滔不絕的苦痛,難以用言語形容。
長佘的酒使他想起一切,可又轉眼之間失去一切,終究,什麼都不複存在。
滅頂的絕望,徹底將他擊潰。
騙局!
一切都是徹頭徹尾針對他的騙局!
“我這樣,好像一條狗……”花鏡眠恍惚的想著。
眼下失血過多加上沒了逢生珠,他的生機不再,臉色灰敗,命不久矣。
地麵一片泥濘,淩亂的長發糊在臉上,遮掩麵容。
他瞳孔渙散,身體漸漸失去溫度。
九疑來時,看到這一幕,頗幸災樂禍,“真是可憐呐。”
沒有得到花鏡眠的回應,滿不在乎,還假惺惺地歎息一聲表示同情,“縱使沒早早認出你師尊是江照月,你還是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剜他心頭血,每日喝的藥除了禁錮靈力大部分全是助他恢複氣血的,可他呢,不僅一無所知,滿不在乎,還心懷不軌,硬生生把你的逢生珠剖出來。”
沒了逢生珠代替他的心,他一個拿心和他做交換,妄想用逢生珠幫助他跋山涉水來九宮門的平民……嗬。
此刻被人挖走逢生珠,又沒了心臟,壓根活不過今晚。
“師尊……”花鏡眠仿佛置身於噩夢之中,巨大的悲痛吞噬了他,剩下的話湮滅在嗓子裡。
九疑麵具後的眼睛似笑非笑,語氣儘然是欣喜,“沒事的,沒事的,反正那都是假的,珠子上一麵刻著你喜歡江照月,一麵刻著你討厭葉昭,這是我施的咒術,叫一體兩麵。”
大手攤開,那個整日抱著把玩的陶罐出現,稍一用力,罐子碎裂開來,赫然是一顆新鮮跳動的心臟。
一步一步朝他走來,蹲下大半個身子。
冰冷的雨滴沿著青麵獠牙的麵具砸落,花鏡眠痛不欲生,他波瀾不驚。
“喏,換上你原來的心臟,那些討厭葉昭,迷戀江照月的感覺就會化為烏有。”
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似的,花鏡眠氣若遊絲,恍惚地念叨,“原來一切都是虛構的,不存在的,那我不想要這種感覺,什麼代價我也願意,你幫我……”
九疑嘴角抑製不住地勾起,神情詭譎,“沒問題,殺了葉昭。”
等這一天,他等了很久了。
雙手捧著那顆替他保管的心臟放入他胸口。
裝了以後,傷口愈合,花鏡眠煥發生機,又撿回了一條命。
九疑欣喜若狂地炫耀什麼時,可花鏡眠捂著胸口痛得死去活來。
“疼啊……”
“我好疼啊……”
九疑的笑容徹底凝固。
急忙去查探,聲音是他也沒察覺地驚慌失措,“不可能……不可能……”
到底是哪裡出問題?
查探到一半,想起什麼,縱使見多識廣,還是如遭重擊,驚訝地睜大眼。
難不成,他愛葉昭?
不是因為逢生珠,是出於他原原本本,傷痕累累的那顆心?
耳邊轟鳴陣陣,什麼都聽不進去,花鏡眠瘋了一樣拽著他的衣服質問,“不是說換回我原來的心臟,那些痛苦不複存在?”
那為什麼他的心一想到他就被揪得生疼,連呼吸都是如此困難,有不計其數的刀子切割四肢百骸?
他痛苦地低吼,像一頭走投無路的凶獸,聲線暗啞,淚水順著冰冷的麵容砸下。
花鏡眠一點點失去意識,仍然像被鋒利的鈍刀狠狠捅入心臟,無法忍受,“師尊,我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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