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長安危矣
金埔城。
士卒們正在城外運土,修建土山,
一輛輛車運輸土塊和石塊,金城外豎起了一座座的高山,高幾乎與城池齊平。
十萬大軍的營寨設立在各地,連綿不絕,聲勢巨大,極為不凡
在大軍之中,手文護騎著高頭大馬,正巡視著自家的士卒們。
宇文護身後跟著眾多的將領們,每到一處大營,便開始賞此處軍激勵鼓舞,
當宇文護重新回到了主營的時候,諸多將領們早已在此等候著他
宇文護坐在上位,其餘眾將領們分彆坐在兩側,
尉遲迥皺著眉頭,嚴肅的走到了他的麵前,向他行了禮。
"大家宰!"
“國公,連著攻打了十餘日,怎麼還不曾拿下此城呢?
尉退迥嚴肅的說道:“大家率,城內的主將獨孤永業,乃是偽齊之內的名將,他身邊有精心挑選的數百猛士,每當我們登城的時候,他就以這些人為先鋒,猛攻我們的軍士,難以阻擋。
"河洛之兵雖不多,可披甲極多,皆是精說:
“又有猛將統帥,短時日內,怕是無法輕取。
“我看,不如留下一支軍隊,繼續包圍河洛諸多城池,國公繼續統帥大軍前進,擴大戰果,占據邙山等有利地形,攻擊敵人的攝軍,一旦敵人的接軍無法趕到,河洛兵士氣定然跌落,到時候,便可以輕易攻破此城,再一舉拿下敵人的接軍,劍指郵城!"
尉退迥給出了自己的建議,他覺得既然拿不下這幾個堅城,不如先圍住他們,收拾敵人的援軍
宇文護卻皺起了眉頭。
“不可。
“必須綈鏘鉕汾廯要粙撻鍇側沋?酇瞠!"
尉遲迥愣了下,看向了一旁的幾個將軍。
達奚武,王雄兩人此刻皆低著頭,就當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就在此時,有一個年輕的將軍走了出來
這將軍很是年輕,在座眾人,就沒有比他更加年輕的,雖是年輕可他的臉色冷峻,格外嚴肅,令人不敢輕視
他朝著宇文護行了禮,說道:“若是大家率不願意分兵前往,那就讓諸將占據邙山各要道,我軍勢壯,敵人未必敢輕易靠近。
此人喚作宇文憲。
宇文憲乃是宇文泰的第五個兒子,當今皇帝宇文邕的弟弟。
他雖年輕,可才能超群,十六歲時就前往蜀地坐鎮,治有功,百姓們建立石碑來紀念他的功勳。
而治政之外,在軍事上也頗有些造詣,雖然還沒有真正打過硬仗但是很多將軍都非常的裳識他。
宇文護看向他,臉上終於有了些笑容,“就按著你所說的來辦吧
“一定要抓住獨孤永業等人,拿下河洛諸城!!“
達奚武!你領兵取起斷河陽路,遏齊救兵!"
“其餘諸將,占據各處要道…"
宇文護下達了許多命令。
諸將軍們從軍營裡走出來,臉色都不算太好
宇文護不懂軍事,為人又不是很大度,這使眾人都不敢輕易勸讀生怕被誤解了其中意思。
就如李穆,他曾上賣宇文護,希望能領兵一萬,前往攻打陽城郡跟權錄宣合兵
可他的提議被宇文護所拒絕,並且直接將他丟到了後方,美名其日:掌後勤要事。
眾人都害怕落得同樣的下場,哪怕知道宇文護的一些命令不合理也不敢勸諫。
大將軍王雄遲疑了許久,還是忍不住,走到了手文憲的身邊,擋住
了他。
“齊國公…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不支持劇退將軍的戰略呢?
宇文憲嚴肅的說道:“晉國公沒有分兵的想法,那就隻能提出他會讚同的計策了。
王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眾人各自散去,宇文憲回到了自家的營案,剛剛走進來,就看到一個文士模樣的年輕人快步走過來。
這年輕人很是高大,看起來跟宇文憲差不多的年紀,留著短短的胡須,眼神明亮,眉宇之間自帶一股傲氣。
“主公,事情如何了?"
宇文憲示意進去再說,兩人走進了營內,各自坐下來,
宇文憲這才說道:“果真就如昭玄所言,大家率不願意分兵,非要拿下獨孤永業等人。
坐在宇文憲身邊的年輕人,他喚作高熲
他父親高賓,是從東邊跑到西邊來的,最初擔任獨孤信的幕僚…沒錯,還是獨孤信的親近
高熲自幼聰慧,才能無雙,十七歲那年,就在宇文憲磨下擔任了記辛,下大夫。
宇文憲說道:"當下的局勢對我們愈發的不利,雖然權大將軍打下了豫州,可楊將軍這裡實在令我擔心
他急著建功立業,對齊人太過輕視,領著精銳奔襲到敵人的腹地我怕他一旦戰敗,就無法全身而退。
高熲平靜的說道:“主公該擔心的不是楊摽,也不是如今來自晉陽的援軍。”
主公應當擔心北邊的劉桃子。
“劉桃子?"
宇文憲一愣,隨即說道:"劉桃子雖是名將,可隨國公並不遜色於他,隨國公身邊有精銳的士卒,加上有靈州,鹽州,夏州的軍隊,還有廟堂前往支援的軍隊,擋住劉桃子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劉桃子最有可能的還是劫掠涼,甘。
“可我們若是能拿下金塘城,擊敗敵人的援軍,那涼甘的問題便不
不
高熲眯起了雙眼,“未必啊。
“隨國公確實勇猛,可靈,鹽,會,夏等州的官員們,跟晉國公更加親近,就是願意聽從隨國公的命令,隻怕也未必會全力相助,至於援軍,侯龍恩可以做先鋒,卻難以執學一軍,此人缺乏膽,可以為人用,卻不好用人,何況還有副將素業公,想我直言,案業公品行不端向來敵視隨國公,侯龍願不能治他。
“如此看來隨國公危矣,若是劉桃子擊破了靈州,那一路到長家,都沒有什麼駐軍…"
“不可能!”
宇文憲打斷了高熲的話,他認真的說道:“就算如你所說,劉桃子就算能拿下靈武,那他定然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全軍疲敝,我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能繼續進軍長安!"
“當初隨國公攻打晉陽的時候,軍隊難道就不疲備嗎?難道是想要拿下晉陽嗎?"
“劉桃子不需要拿下長安,隻要能領著騎兵出現在長安之外,我軍必走大亂!!
宇文憲當即坐不住了,趕忙起身
“不成,我得去找國公!!"
“來不及了。
“什麼?"
“主公,若是真如我說的,那劉桃子此刻應該是在休整大軍,準備領輕騎奔赴長安了,您現在勸說國公,非但不能讓他改變心意,還會被他所忌憚。
“我看,如今最好的計策,就是想辦法擊破敵人的攝軍,而後再派兵回援,若是不能擊破,也得確保全軍能安然退回"
兩個年輕人激烈的談論了起來。
而在金埔城內,獨孤永業再一次擊退了衝上城啥的敵人,手裡高高
舉起了敵將的頭顱,放聲嘶吼起來。
軍士們紛紛高呼,周人猶如浪花般退回,
獨孤永業喘著氣,擦了擦臉上的血跡,臉上滿是亢奮
這幫西賊,真當爺爺是泥塑的!!"
當初在北邊輸給楊忠之後,獨孤永業心裡就一直憋著一團火,那次戰敗,是被自家人給賣了,狗日的高阿那肱和高濟聯手將他騙得團團轉。
每次想起這件事,他都恨得牙注癢,晚上都睡不著覺,
如今再次理到周人,獨孤永業死戰不退,磨下軍士們越戰越猛,周人數十萬大軍,愣是無法咬下他來。
城外大營裡的宇文護看著城外堆起來的一座座士山,眉頭緊皺
怎麼就是攻不破呢?
就在他心裡再次想著這次出兵到底合適不合適的時候,斥候快步跑來
那斥候臉色驚懼,宇文護看到他的模樣,心裡一顏,知道是壞消
"大家宰!!"
“大將軍楊摽在懷州被偽齊大將軍類睿所擊破,全軍潰敗,自己被生擒投降了…
宇文護腦海裡嘴了一聲,險些摔在地上,他搖晃了幾下方才穩住了身體。
"你說什麼??"
斥候低著頭,抽泣了起來:
宇文護的眼神漸漸變得凶狠,“楊操投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