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言的笑笑,自己這半輩子不就是這樣子過來的嗎。
“二十八歲花開日,花開又遭風雨淋。”
安三溪痛苦的閉上眼睛,一顆淚珠無聲的滑落。
扔下一枚銅錢轉身欲走,卻忽然被瞎子拉住。
老瞎子說道“命數雖說天定,也在人謀,我感覺你身上有種奇怪的氣運,說不清,道不明,卻又能感覺到他的存在。我能給你摸摸骨嗎。”
安三溪沒有說話,無可無不可,你愛摸就摸吧。
老瞎子捏著他的手骨,良久一言不發,最終歎了口氣,說道“你的氣運在薊鎮,江南雖好,非是久居之地。走運走運,你不走怎麼會有運。”
自己怎麼敢回北方去,犯了那麼大的案子,找死嗎。
見他不信,老瞎子收拾攤子走人,隻聽那瞎子吟道。
“得寬懷處且寬懷,何用雙眉皺不開。”
“不作朝中金蟒客,定為軍中一督師。”
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數,遇見這個老瞎子後,他的運氣真的好轉了。
正好,趕上錢家的一個旁支招家丁,他一身的武藝順利入選。
又因為他是北人,善於養馬,又做了錢公子的馬夫。
這次錢公子北上,馬匹眾多,就帶了他照顧馬匹。
他有一個草原上帶來的習慣,睡覺總是帶著自己的空心牛皮枕頭,即使逃亡的路上也不曾拋棄。
這一次不隻是感覺心慌不安,很快空心枕頭傳來了轟轟隆隆的聲音,他一骨碌爬了起來,把枕頭放在地上,側耳細聽,草原上一旦有馬隊接近營地,這種枕頭就能聽見馬蹄振動大地的聲音。
“五百人左右,還有三十多匹馬,不到一裡地了。”他喃喃的說道。
聲音有些不同,有些怪怪的,他思索了一下,明白了,這些人的腳步同時抬起,同時落下,整齊劃一才會有這種振動大地的特殊聲音。
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他好歹當過兵,在草原上也見識過戰爭。
早就覺得這些烏合之眾來京城搞事就是找死,一直警惕著,三千人都是山賊馬匪,地痞潑皮。沒有統一的指揮,這五百人絕對打不過。誰知道還有多少人在趕來。
必須馬上走,自己投靠錢家隻是想吃碗安心飯,可不是把性命賣給他家了,況且這錢家對他也談不上好,隻是見他有點本事,花兩個小錢使喚他罷了。
安三溪默默不做聲的起來穿好衣服,帶著盤纏,背好虎力弓,把樸刀拎起來,偷偷的打開房門,走出去,
外邊天色已經開始發亮,他偷偷的翻過幾個牆頭,來到最外邊的一處高牆。隻要翻過這道牆,自己走出去,就混在這繁華鎮子的的芸芸眾生中,這裡的麻煩就沒有自己什麼事了。
他剛剛跳下牆,還沒有站起來,忽然感覺背後一硬,一杆火銃頂在他的背後,周圍忽然出現了十幾個拿著火銃的人。
他們手裡的火折子紅亮著,一個操著遼東口音的人說道“捆起來,堵住嘴,帶回去見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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