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人,現在怎麼辦?”
高處冷哼一聲,朝曹齊大聲道:“現在知道問我了?你讓人去桃花村的時候怎麼不問我?”
曹奇麵露尷尬之色,低眉順眼道:“大人,卑職一時衝動,還望大人見諒。”
“見諒?你說的好聽?本來我們等上三天,北麵的人到了,一切都會妥善解決,現在倒好,你是生怕楊炯不知道我們乾的事是吧?”
曹齊反駁道:“大人,他們簡直欺人太甚,為了些賤民直接把張遂寧殺了,這明顯是衝著我們來的,卑職忍不了。”
“那現在人家把你的兒子殺了,你直接去和他們火拚吧!乾嘛還來問我?”高處譏諷道。
曹齊眼底閃過一道冷芒,隨後強行壓了下去,討好道:“大人,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了,眼下之急是趕快想辦法應對,咱們的賬本已經被他們拓印,相信很快就會向我們發難。”
高處冷哼一聲,也知道現在首要的是冷靜,在場中踱了幾步後認真道:“如今這個局麵恐怕很難善了,等北麵的人趕到,一不做二不休。”
曹奇見他做了一個狠辣的動作,知道他打算鋌而走險,於是擔憂道:“北麵能來多少人?楊炯可是有一千多睚眥兵!戰鬥力不容小覷。”
高處也知道這是個隱患,沉思良久道:“三日後,想辦法引開睚眥兵,把他們聚集在莊園。”
“大人的意思是調虎離山,栽贓嫁禍?”
“北麵的人拿了咱們那麼多銀錢,也該他們做點什麼了。”高處冷笑道。
曹齊聞言擔憂道:“可到時候恐怕官家不會相信我們的說辭!”
“你呀,知道為什麼我是轉運使,你這個年紀還是個知府嗎?”
曹齊臉上表情僵硬,不自然道:“願聞其詳!”
高處冷笑:“你彆不服氣。你這人就是眼窩太淺,隻會從自己的角度看問題。你不妨想一想,現在官家心心念念的是征討西夏,國家的一切都要為這件事讓路,楊炯死了我們給官家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行,縱使官家知道其中的貓膩也會捏著鼻子認下。”
“那以後呢?”
高處喝了一口茶,繼續道:“以後?哪還有什麼以後?你不會認為官家征討西夏會成功吧?要是官家能成功,那我們直接找個房梁自縊算了。”
“請大人解惑。”曹奇奉承道。
“你知道官家是頂著多大的壓力才讓朝中群臣同意征討西夏的嗎?隻要官家功虧一簣,到時候太子一上位,誰還會在意他們的死活?沒準太子還會高興我們幫他鏟除了齊王這個競爭對手。”高處冷笑連連。
曹齊聞言老臉扯出一絲笑意,了解了其中關竅,對三日後的行動越來越期待。
楊炯對此全然不知,還在奇怪為何真定府如此沉得住氣,要知道他現在手中掌握著他們做空賬,轉漕運,私相授受的證據,一旦查實,他們全都要被送進刑部大牢,怎的現在如此安靜?
楊炯越想越覺得奇怪,要知道他為了打草驚蛇,特意讓菊十三在拓印賬本時留下痕跡,為的就是引他們做出些衝動之舉,沒想到他們竟然如此泰然?難道是有什麼後手?
“青黛!”
“公子!”
“我總覺得心神不寧,這真定府處處透著奇怪,我沒見過如此囂張的官員,生怕我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為,是什麼讓他們如此有恃無恐?”
“大概是他們在地方橫行慣了吧。”
楊炯搖搖頭認真道:“曹齊不像是如此蠢笨之人,我看他們是有所依仗,對我們才毫不懼怕。”
“可誰又能比公子更有權勢和依仗呢?公子的背後可是官家,他們不會不知道。”青黛疑惑道。
楊炯長歎一聲:“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這天下還有不懼官家的存在?到底是什麼依仗?”
青黛見楊炯低頭沉思,也不好打擾,站在一旁等著吩咐。
“這樣吧,既然想不通咱們還是早做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公子請吩咐!”
楊炯點點頭吩咐道:“你偷偷帶領三百睚眥兵和兩百菊內衛,守在曹齊和高處府邸周圍,一旦收到我的信號,就動手。”
青黛麵色如常道:“公子的意思是他們會襲擊公主行營?讓我在後麵牽製他們?”
“聰明!我不管他們想做什麼,隻要他們敢襲擊公主行營,你們就動手,到時候腹背受敵,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應對。”楊炯認真道。
青黛點頭稱是,快步下去安排。
這幾日風平浪靜,隻是楊炯知道這大概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就連平時不聞不問的耶律光都跑來詢問近況,這讓楊炯更加確信自己的預感。
於是命令毛罡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以防不測,隻要等到菊十三整理出證據,就是他們的死期。
楊炯獨自坐在正堂,等著菊十三的結果,看著天色漸暗到月上中天,心中焦躁不安。
“大人,不好了!”毛罡罕見的麵色凝重,幾百斤的身體因為奔跑,震得石板砰砰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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