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兒尷尬地,和周明遠站在了露台前沿。他知道女朋友有很多疑惑,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對於朋友來說,隻要對方人品沒問題,其他的隻要時間久了,彼此了解了,都能適應。
可是他們豈止是朋友?自幼認識,自創業以來一直合作,他們對彼此,無論是優點還是缺點,都早已了如指掌,都像自家人一樣習以為常了!
所以隻要周明遠認同,悅兒也就不介意了。
兩人正悄悄地談論著,房間裡又傳來了那個美妙的手機鈴聲,江木澤從洗滌間走出來,坐回床沿,看著電話愣了半晌也沒接聽。
他似乎對半夢半醒時的行為毫無印象,而周明遠兩人也覺得境外的電話最好不接聽。可是對方沒把話說完,豈能就此罷休?
於是,電話不停地響,江木澤不停地進出;到最後,索性不管了。無奈,好奇心較重的女人走進了房間,小心翼翼地接聽了電話,隻聽得裡麵傳來極其不耐煩的關切聲:
“不會喝酒就彆喝,要麼不接電話,一接就滿嘴胡話,信不信老子揍死你啊!”
“啊?”悅兒輕輕的一聲,電話那頭瞬間平息了怒火,語氣相當尷尬:
“嘿嘿,是江太太嗎?我是江總的朋友。也沒什麼事,就是好久沒聯係了,問候一聲。”
“啊?”悅兒也很尷尬,才知道彆人的電話真的不能亂接。而聽來如此溫柔的聲音,劉經理也慌忙地掛了電話。
悅兒隻能拿著手機來到洗滌間,傻愣地站在正在細心洗衣服的江木澤跟前:“江總,是你越南的朋友打來的電話。”
江木澤抬頭一愣,微微一笑:“我哪有越南的朋友,肯定是詐騙的。”
“應該不是,因為對方對你的稱呼是‘江總’。”
江木澤這才伸手接住手機,心裡疑惑著會是誰呢?自己這個手機號,知道的也就養豬場的同事和本地的部分政府領導人,怎麼會有境外來電呢?
抱著極其警覺的好奇心,他回撥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道:“您好,您是?”
“是我啊,劉經理,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嗎?”
“劉經理?維珍妮的劉經理嗎?”江木澤不禁撓起了頭,“可這是越南的號碼呀?”
“嗨!你也是貴人不長記性呀?那時我剛到越南,你打電話叫我照顧好李琳,並且不能把你的任何消息告訴她。可是我在越南,她在深圳,我沒法照顧,然後我換了號碼,就和她斷了聯係了。
說來慚愧,當時我被調過去的時候,也幫她申請過,可她卻死活不走,非要在那裡等你!可惜,剛才接電話的是你妻子吧?你小子,結婚也不告訴我一聲,太不夠意思了!”
劉經理說的有些混亂,而江木澤也沒記住曾經還有那麼一回事。但是提到李琳這個名字,他的心還是震了一下:
“李琳,她還好嗎?”
“既然你已經結婚了,就彆問這事了。我剛回到深圳公司報到,起先在玉園路口看見她了。可是就等一個紅綠燈的幾十秒鐘,再望過去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小江,我心裡有點難受!如果說她一直在深圳維珍妮,從沒離開過,那分明就是在等你;可是你已經結婚了,那她怎麼辦呢,總不能讓她一直這樣等下去吧?”
“經理,我沒結婚,剛才接電話的是我弟妹。這樣,你幫我找到她,回頭我交代一下手裡的工作,立刻去深圳!如果她還在,我會還給她一世的幸福!”
“真的嗎?你騙我吧?”劉經理頓時喜出望外,高興的語無倫次,“你沒結婚,真沒結婚,那真是太好了!”
江木澤大齡未婚,所有人都很擔心,唯獨劉經理說太好了,這聽著是不是很膈應人!
“沒騙你,我一直單著呢。”
“好!你現在哪裡高就,我想去看看!”
“沒有,就在家裡養豬,做農民。隻有這樣,我才能配得上李琳,對吧?”
“對對對,農民配農民,門當戶對,我這就去打聽打聽,然後拿到她的聯係方式,馬上告訴你!”
劉經理如此興奮,可見當年他熬得有多辛苦。當年江木澤那個狀態,為難了多少人,如今的他依稀記得。如果不是因為抑鬱,當年他真的和李琳在一起了;到如今,應該正如李琳的願景,生了三五個孩子,一直在維珍妮上班,然後等待養老。
可是天不遂人願,如今的他們還能走在一起嗎?
掛了電話,江木澤繼續洗衣服,周明遠和悅兒搬來露台上的兩把竹椅,坐在他跟前。
沉默了許久,周明遠開口了:“江總,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嗯,你說。”江木澤很正常,心靜如水。
“是芊姐。前天,中秋節,有位老熟人來茶莊買了點茶葉,跟我說芊姐正到處打聽你。這麼多年了,一直躲著也不是個事啊!”
周明遠試探著,江木澤沒有說話,隻是稍微使勁地揉搓著襯衫,周明遠繼續說:
“江念連快要完成碩士學位了,接下來的路怎麼走,他們都想聽你的意見。咱們作為兄弟,我覺得把她叫到咱們公司的公關部,是再好不過的!”
“嗯,這個事你去安排。不要刻意公開她的身份,叫周敏給我帶著。”
“好!那芊姐那邊怎麼辦?”
“見,就在這個國慶吧!”
“好,我立刻安排!”
終於完成陳立海的交代,周明遠和悅兒走了,開著他們公司的專用車——保時捷卡宴!
是的,他們全公司上下的股東和管理員,全都開最高配版卡宴,隻是外觀顏色不一,卻也隻有兩種顏色,即卡其色和白色。
卡其色,那是紀念版,江總不開。如今的他,家門前停的是一輛與過去完全不同的,代表著一身正派的白色!
除了一些標配,就是彆墅裡的秘密,真正了解的人屈指可數。
周明遠走了,江木澤把衣服和床單晾在衣架上,回到房間裡,打開了床頭櫃的夾層,從裡麵取出了一台布滿灰塵的筆記本電腦。
輕輕拂去灰塵,插上電源,按下開機按鈕,點進那個被塵封了將近十五年的文件夾,輸入密碼,平心靜氣地觀看起來。
他一邊看,一邊拿著剃須刀,一點一點地剃掉下巴那布滿塵埃的歲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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