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燕城又在下雪,雪花飛揚飄飄灑灑,無處不銀白。
搖夜餐廳,這是一家情侶餐廳,取名來自張九齡的“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
從餐廳裝潢、服務人員服飾到桌椅餐具皆古香古色,很有傳統古風的特色。
每天夜晚,是生意最為火爆的時間,人聲鼎沸座無虛席。
結婚三年有證無偶,離婚兩年半一直單身,類似的餐廳蘇沐檸從未涉足過,情侶二字對於她更是遙不可及。
沒有戀愛經曆沒品嘗過戀愛的滋味,結過婚但不是美好的愛情而始於自己的欺騙。
情侶是怎樣的,愛情是怎樣的,她想應該就是程慕惟對待林琳那樣吧。
不論真假,不介意被欺騙出軌傷害,一如既往的疼愛憐惜包容,不懼一切無怨無悔的在一起,隻負如來不負卿,那才是真愛。
蘇沐檸站在“冬韻”包廂門前,手裡捏著紙質的辭職信躊躇著。
今天記者會結束後,她就收整自己的物品,與設計組的同事擁抱告彆,雖心有太多不舍,還是毅然決然的想要離開。
她要徹底與程慕惟一刀兩斷,包括與程慕惟有關的一切。
她上樓見到向雲亭當麵辭彆,感謝他兩年的鼓勵和關照。
向雲亭極力挽留,奈何她去意已決,無奈隻好告訴她,董事長親自交代八個字“辭職不準,可以麵談。”
董事長就是程慕惟,麵談地點搖夜餐廳,時間晚七點。
蘇沐檸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搞什麼鬼,但她必須去。
包廂的名字叫“冬韻”,門旁牆上掛著一盞紅燈籠,燈籠上寫著一句詩“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站在門口,緊捏著手中的辭職信暗暗給自己打氣,可是好像受到什麼牽絆怎麼也邁不開腿。
“怎麼不進去?”熟悉的古龍香襲來,伴隨著清冷磁性的嗓音。
蘇沐檸扭頭,程慕惟也剛剛來到。
她局促一下,程慕惟主動上前推開門站在門側,等著她先進。
蘇沐檸遲疑幾秒才走進去。
廳內,一盞吊頂古燈籠,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地中一張古典榆木雕花的八仙桌配著兩把木椅,桌子中間一架銀色燭台,燃著三隻紅色蠟燭,旁邊配一個香爐,燭光嫋嫋香霧繚繞。
南麵雕刻鏤花的玻璃窗子,窗外是一片梅園,皎月的清輝下,雪壓紅梅,如畫一般的景致美不勝收。
東西兩麵牆上各有一幅連環畫作,講述的是兩個古代有名的堅貞愛情故事,一個是《梁祝》,一個是《孔雀東南飛》。
北麵臨門是一個兩米長的軟榻,西北牆角矮櫃上一個陶瓷花瓶,插著幾枝新摘的盛開的梅,芬芳撲鼻。
整體環境優美,裝飾格調雅致而浪漫。
蘇沐檸靠窗站著,看著外麵的雪和梅出神,她不知道程慕惟用意何在。
程慕惟脫下大衣掛在衣架上,一身高領毛衣休閒褲的打扮,帥氣中多了份難得的溫柔。
他給蘇沐檸拉開座椅,請她落座。
蘇沐檸沒有坐,她不想在這耽誤時間,更不想陪他吃飯。
她打開手中的辭職信,鋪平在桌子上:“這是我的辭職信,請你簽字。”
程慕惟理都沒理,恰巧服務生送來茶水和菜單請二人點菜。
程慕惟坐下,打開菜單,也沒問蘇沐檸的意見,點了蒜蓉大龍蝦、香辣帝王蟹、燜牛蛙、糯米小排骨、醋溜娃娃菜、涼拌西蘭花六道菜和一道芙蓉鮮蔬湯,服務生收了菜單禮貌的退下。
程慕惟端坐,斟上兩杯茶水,一杯遞給蘇沐檸,說:“千裡馬的事務,你見我插手過?”
“程慕惟!”蘇沐檸怒上心頭:“那你為何不許我辭職,為什麼簽字要找你這個董事長?”
程慕惟飲口茶:“千裡馬的事我不管,其他任何人的事我都不管,但,我的女人要離職,我不能不管。”
“程慕惟我們離婚了,我不是你女人。”
程慕惟看向她,雙目炯炯:“二十天前和我在婚房廝守三夜的不是你?八天前lse和我在酒店床上纏綿的女人不是你?”
“你”蘇沐檸臉色一陣羞紅,冷哧:“程總怎麼不說前天晚上和你在會館沙發上鬼混的是誰?”
“你介意麼?”
“當然介意,你、程慕惟,真的很臟,很無恥。”
想到那次程慕惟在她耳邊深情款款的解釋“檸檸,我隻有你一個女人,我不臟。”
她信了,再一次心動不能自已,誰知他轉身就和林琳真的讓她惡心。
“前晚的事情,你想聽我可以解釋”
蘇沐檸打斷他:“解釋什麼,說是誤會?說你們什麼都沒發生,或者彆人設計陷害?程慕惟,彆費力氣了,我一個字都不想聽,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請你給我簽字,或者交代向總一聲。”
程慕惟神情晦澀,搖頭喟歎:“就當做分手的散夥飯吧,兩個小時,陪我吃飯,什麼都可以商量,不吃,我也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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