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雲又一次叩拜:“陛下英明!”
高世堯有了困意,揮手示意段公公送戴雲出宮。戴雲也不便繼續打擾,道了一聲“微臣告退”便跟隨段公公走出禦書房。留在禦書房的高世堯,將最近京城發生的事情聯係在一起,暗自思量:“為什麼自從戴雲查案回到京城有人會處處針對太子和戴雲?這背後之人除了拉太子下水,除掉戴雲,還想做什麼?莫不是想要在邊境四州搞事情?”
段公公護送戴雲出宮後快速返回禦書房,一甩拂塵,低聲說道:“陛下,戴大人已送出宮,今夜戴大人所言不是裝出來的,京城之中各方勢力蠢蠢欲動,都想拿戴雲的性命來祭旗。”
高世堯冷哼一聲,“都以為自己是聰明人,殊不知朕才是那個下棋對弈之人,璟王世子高奇想利用太子殺了戴雲,真是愚蠢至極。現在可以把璟王府四周的禁衛撤了,派人秘密跟著高奇,一舉一動都不要錯過。”
段公公說道:“陛下此計甚妙,一動不如一靜,讓璟王府的人先動起來,待到時機一到,全部殲滅之。”
高世堯轉身看著整個禦書房,耳邊全是風,“戴雲說得不錯,起風了,康國要起風了,隱藏在後麵的那些人等不及了,都想要這冰冷的皇位。”
提起來自皇宮的風,戴雲有著深刻的理解,當年高世堯還是太子之時,璟王父子仗著有兵權處處和高世堯作對,後來宸王高世孝帶領一眾皇室宗親站在太子一邊,康國老皇帝一紙調令將璟王父子調回京城收了兵權。當年老皇帝病逝,璟王父子鼓動京城京師巡防營全體反叛圍攻皇宮,宸王帶著一眾皇室宗親堅決抵抗,宸王命喪當場。高世堯擒獲璟王父子登基為帝,為拉攏皇室宗親,軟禁璟王高世稷,提拔璟王世子高奇主管刑部和禦史台。這一段前塵往事,還是文肅侯戴俊來飛鴿傳信告訴戴雲的。對於依附璟王府的叛逆,十多年來高世堯一直在秘密追查,第一個接受此任務的人或許早已作古。
戴雲坐在馬車上,挽起馬車上的帳幔,微風吹動著馬車左右兩邊挽成結的帳幔,也吹散了他的三千煩惱絲。鄭四山緩慢地趕著馬車,低聲問:“大人,今夜過後京城還能待嗎?”
戴雲同樣在思考這個問題,作為碩果僅存的百年世家,戴家早已成為康國曆代皇帝拉攏的對象,現如今京城各方勢力都想極力剪滅戴家,不論是帶兵的文肅侯戴俊來,還是初入朝堂的監察禦史戴雲,璟王世子高奇就像一條不安分的鯰魚一樣攪動著京城的風雲,雖然被拔了爪牙,但其陰騭狠辣的做派並非一般人可以應付。
風一直吹著,化成一道道無形的力量,牽動著每一個富有貪念和欲望之人的心。
這風吹進璟王府,吹散了今日四名刺客的骨灰粉末兒,吹起璟王府這一池漣漪。站在花園涼亭中的高奇接連打著噴嚏,貼身侍衛張衝挎著長劍走過來,低聲說:
“殿下,宮裡的死侍傳來消息,今夜戴雲闖皇宮了,陛下不僅沒有怪罪,還以禮相待,等到戴雲離開皇宮,圍聚在王府外的禁衛軍就撤了。目前隻有這些消息,太子幽閉於東宮不得見任何人。”
高奇歎息一聲,說道:“陛下還是相信了戴雲的話,明日不論誰跳出來彈劾戴雲,都是無濟於事。這一局,戴雲又贏了。每一次他的運氣怎麼那麼好!每每想到他盛氣淩人的樣子,本王真想一劍斬了他。”
張衝低頭沉思,說:“殿下,王爺曾下令王府之人切勿多生是非。我們需要暫時避一避風頭。”
高奇,一個孤傲的人,一個從戰場上拚殺出來的勝利者,完全沒有任何的應對策和計謀,自詡聰明卻極容易在官場上吃虧。“陛下放鬆了對璟王府的監控,正是謀求大事的好時機,好好盯著戴雲身邊的人,你不是打探到戴雲的大婚之日了嗎?那一天本王就送他一份大大的賀喜禮物。”
張衝一臉懵懂,問:“殿下已有應對計策?”
高奇冷笑道:“他以為把所有事情放在明麵上就可以高枕無憂,這恰恰就是他失算的地方。他最大的弱點就是太看重情誼,因重情重義,他才敢拒絕雲霞長公主的逼婚,而要娶一個資質平平的小丫頭;大概因重情義,他也敢鋌而走險當街刺殺四名東宮侍衛。這就是戴家人的通病,也是可以輕鬆對付的地方。”
張衝問:“殿下,要備一份什麼樣的新婚賀禮?”
高奇思考片刻,說:“禮物不能太輕,戴家是康國百年世家,金銀珠寶太俗氣,派人去打造一對大的玉麒麟,再加上價值不菲的秦國流行的金釵玉器。”
“秦國流行的金釵玉器街市上很少賣。”張衝臉色很難看。
高奇生氣地說道:“市麵上有那麼多秦國人做生意,去換,去買。有錢還買不到想要的東西?快去辦!”
張衝領命離開涼亭,接連歎氣幾聲。
高奇的煩惱還是不少,相比起來,康國京城因煩惱而不敢入眠的人還有很多很多。比如那個滿心滿眼都是戴公子的清雅姑娘,譚麗早已困得不行了,隻能在旁陪著不敢打烊關店。花雪兒大口吃著點心,喝著茶水,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不停地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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