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卿將浸滿血的衣袖全部剪開,臂彎處兩個又深又大的血窟窿,皮膚還有些許撕裂。
當淡鹽水剛接觸到皮膚那刻,痛感瞬間竄遍楊舟楠全身。
他齜牙咧嘴,一把掐在立於身側,蘇乘風那挽起衣袖的手臂上。
蘇乘風痛得頓時歪嘴閉眼,狠“嘶”一聲,心裡暗罵一句:“死孫子!”
傷口有多痛,楊舟楠掐得就有多緊,蘇乘風礙於身份懸殊,沒敢當場發飆,隻好忍著。
像根竹竿一樣,站著一動不動,任那孫子掐,再次切齒暗罵他。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陸子卿不經意抬眼,就見蘇乘風臉紅筋脹,皺眉眯眼,剛想開口問就瞥見這一幕。
瞬間心疼這貨兩秒,也不好說什麼,他隻好加快手中動作,讓他這可憐的倒黴朋友少受一點罪。
兩刻鐘後總算是結束了。
楊舟楠這才意識到自己正掐著身邊之人的手臂,突兀的鬆手。
他飛快斜瞟一眼,那皮膚上肉眼可見一大片紫紅。
前幾日才把人打一頓,現在又把人掐成這樣。
楊舟楠的良心似是難以欲掩閃了一下,喉間像不順暢似的“咳”了兩聲。
他微微抬頭瞥了眼蘇乘風,果然,憋得臉色青紅,當即一副“顏麵儘失”的模樣彆開臉,問陸子卿。
“……好了嗎?”
“好了,這段時日傷口切勿沾水,痛得難忍就吃一顆我配的止痛丸。”
陸子卿用布巾擦了擦手上的血,收拾藥箱。
“靜待觀察,若是出現怕水,怕光的傾向要及時與我說。”
楊舟楠說:“好。”
陸子卿提起藥箱剛欲轉身,又像想起來,他看著蘇乘風交代。
“楊將軍這段時日需要人照顧,便交由你負責吧。”
蘇乘風:“……”
他腦瓜子嗡地一聲,一道閃電劈中心房,這人不是故意的,打死都不信。
蘇乘風一副“好你個陸子卿”的表情盯著坑害他的人。
陸子卿立時心領神會,眼神飄忽,避開那帶刀的目光,乾咳一聲快步走出帳子。
空氣裡仍彌漫著濃厚的血腥氣和焦味,士兵們還在不停往來搬抬屍體,收拾燒毀的帳篷輜重。
他緩步於路道中央,看著那些忙碌的身影,腦海裡不禁又浮現出那一串疑問。
那位小將軍的毒傷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為何在傷勢上,竟連他也看不出任何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