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啊,有兩件事我想問你。”
“徐大人請說。”
徐仕璋輕晃折扇,緩聲問:“太後的方子,我在暮生那裡也看過一張,聽他說那方子是你寫的?”
陸子卿點點頭。
“你能發現連我們都沒有覺察到的問題,醫理和實踐能力確實過人。”徐仕璋笑說:“做的很好。”
陸子卿心中微頓,問:“您相信那張方子是我寫的?”
當初林繹交出方子時,徐仕璋多少有些吃驚,哪怕是後來,池暮生也交給他同樣一張方子,都一樣生疑。
太後的痹症不是一年半載,太醫院仍按舊方醫治,沒得到控製反而有加重的勢頭,院裡也沒有一人提出不同的看法。
就在這種情況下,忽然冒出來兩張一模一樣,且和以往截然相反的病情辯證和施治之法。
這對全院上下來說沒有任何感覺,不論誰,隻要能拿出急救法子即可。
比起那些人的無所謂,就徐仕璋個人而言,他是比較愛觀察這方麵細節。
所以,當他聽到池暮生說,方子是出自陸子卿之手時,沒有太多意外。
反而有種,隻有這人才能提出和大家意見相左的病情辯證的錯覺。
即便在病情探討時,也隻有這人能覺察出新思路和施治方法。
不知怎的,徐仕璋心裡有種,對陸子卿說不出緣由的信任。
“信,隻是……”徐仕璋說:“你為什麼不自己交上來,反而說是暮生所為。”
陸子卿臉上似有尷尬,笑道:“院裡有規定,見習醫生沒資格,況且也沒人會信我,所以我就……”
徐仕璋默默點頭,頓了少頃將話題岔開。
“太後方子上的針灸療法,還有白天下晌時最後一輪針灸考核,我見你所用的穴位療法都很是奇特,讓我想起一位故人,不知你這些技法是向誰人所學?”
陸子卿說:“我從小跟著師父學的。”
徐仕璋點頭“哦”了一聲,“能將針灸穴位學的如此通透,還掌握諸多奇特技法,你的造詣遠勝許多大家名流,令師不僅醫術了得,還有你這樣聰慧的徒弟,實乃難得。”
陸子卿輕笑一聲,“我師父在民間確實救治過不少百姓,知道他的人都很敬重他。”
徐仕璋問:“不知令師姓甚名誰,有機會定要見上一見。”
陸子卿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垂眸思量起來。
師父被擄和皇宮之人有關係,這裡人際複雜,處處是驚險算計。
自己初來乍到,對所有的人事都不甚了解,師父為何被抓一事都尚未查明,要是碰巧遇到有心算計之人,隻會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他轉念又想,來太醫院也有兩月,日日和這裡的人相處,徐仕璋不像會是那陰險算計之人。
他嘴角很快掛上笑意,說:“我師父是奚淮。”
這話不知道哪裡不對,徐仕璋登時眉目一驚,“欻”一聲收起折扇,坐直了身問他。
“你……你說你師父是誰?”
陸子卿不明所以,複述道:“奚淮正是家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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