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開始結痂了,不要過於劇烈跳動以免裂開。”陸子卿把藥膏塗到傷口上。
武吉歪臉趴在床上,問:“以後會不會留疤?”
“這樣長的傷口會留疤,不過……”陸子卿取了薄紗布貼在背上,“我到時候會調配祛痕生肌的藥膏,用後應該不成問題。”
武吉蹙眉輕舒一口氣,“那就好。”
“怎麼?”陸子卿笑說:“擔心日後你娘子會不喜歡啊?”
武吉側臉揚起來,說:“陸大哥怎的也學乘風大哥,拿我打趣了?”
他又把臉枕在手背上,眼裡似有種說不出的深淵與怒意。
“爹娘和哥哥都不在了,百姓死的死逃的逃,獨留我一人苟延殘喘,此生,除了報仇之外彆無他想。”
陸子卿拉起他背後的衣服,起身收拾藥箱。
“你要報仇,當初就該留在軍營,靠自己的能力成就一番事業,而不是跟著我一介小小郎中,不但幫不了忙還害你處處受欺辱,差點……你若是還想回去的話,我可以替你向侯爺求請。”
“不要。”武吉紮好衣服,看向陸子卿的背影,“我、報仇雖然是我此生要做的事,但我就想跟著你,從入軍營起,隻有你和乘風大哥會替我說話,幫我出頭,我不想跟你們分開。”
陸子卿雙手浸到銅盆裡洗著,說:“人總要學著長大,經曆風雨練就一身鋼筋鐵骨,才能有與日後未知的恐懼做挑戰的資格。”
這句話既是說給武吉,也是說與他自己。
“反正我不走。”
“誰要走啊?”池暮生掀開布簾走進來,把飯菜放到小桌上,“先過來吃點東西墊墊吧。”
武吉見到吃的又恢複以往的笑臉,“哇,還有鹵肉吃。”
池暮生嚼著肉,說:“一個鹵肉就把你高興成這樣,宮裡的夥食也沒多差呀。”
“夥食是不差,就是沒有我吃的。”武吉嘴裡鼓鼓囊囊,“平時都是吃他們剩下的冷飯青菜啥的,也沒肉。”
“慢點吃,這還有。”陸子卿夾幾塊肉到武吉碗裡。
談話間,帳子布簾再次被掀開,陳靖一身米色勁裝走進來,陸子卿連忙站起拱手。
“太子殿下。”
“你隨我來。”陳靖嘴角掛笑,抓過陸子卿的手腕就往帳子外麵走。
後麵兩人不明所以,放下碗筷也跟出去。
帳篷周圍各自紮堆坐在地上吃肉的軍士和錦衣衛,紛紛朝路中央看。
郎司嚼著肉也看過去,手臂拐一下蘇乘風,說:“那不是陸子卿嘛,太子這是怎麼了?”
蘇乘風嘴邊油乎乎,聞言扭頭看去,放下筷子就要起身,被旁邊人一把拉住。
“你要乾嘛去?”楊舟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