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陳靖半信半疑地開口,“到底是什麼病?連你自己都沒辦法治?”
陸子卿斂眸,濃密如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動著,遮住了眼底複雜的情緒,他唇線動了動,沉默著沒有說話。
陳靖見他神色,齒間咬緊了幾分。
“你不說?好,我這就回宮讓父皇下旨,昭告天下的名醫來京城替你醫治。”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陸子卿立即拉住他手臂,這是陸子卿第一次主動拉他。
“微臣的事,殿下還是不要管,還有,太醫院院判一事,殿下也不應該插手。”
“所以,這就是你想走的原因?”陳靖黯然神傷的看著他,質問他,“還是說怕我糾纏於你?才會編出這樣荒唐的理由。”
陸子卿說的平靜,“曾經就和殿下坦言過,微臣不屬於這裡,終究是要離開,現在時候到了。”
陳靖想起這段時日發生的事,似乎明白過來什麼,冷靜了片刻,他問,“你……和奚淮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師父。”陸子卿迎上他的目光回答。
“所以,是微臣在利用殿下,我師父的仇已經報了,現在自然該離開,欺瞞殿下實屬情非得已,還望殿下恕罪。”
陳靖深吸一口氣輕輕點頭,“很好,你終於肯對我說實話,既然你師父的仇已報,為什麼非走不可?你若是不想做官,也可以做彆的,隻要你想,我都可以幫你實現。”
“微臣也不瞞殿下,我還有一個師妹,幾年前我們被追殺時走散,至今下落不明,我要去找她。
陸子卿垂眸歎了一聲,說的冷漠。
“微臣替殿下治病,殿下幫微臣報仇,你我兩已不相欠,實在不必在幫微臣做什麼。”
“找你師妹?”
陳靖提著心以為陸子卿說什麼,沒想到隻是找人,他倏然放鬆了些許。
“這還不容易,我可以讓父皇下旨,在全國範圍內尋找你師妹的下落,除此之外,我還可以派人去各個州府縣城尋她,總會找到,你隻需安心留下來即可。”
不得不說,這份幫扶很有誘惑力,可陸子卿不能,他不想在此地被紅塵困擾,更不想困擾彆人。
他隻想無欲自在,求的一世寧靜。
“殿下何苦執著?微臣話已至此,已無話可說。”陸子卿說:“明日微臣會再向陛下呈上請辭的折子。”
“你……”
油鹽不進,陳靖有些氣急,明明想衝他發脾氣,可話到嘴邊又軟下來。
“後麵那段時間,我要下去州府辦差,等我回來若是沒看到你,那我尋遍天下也會將你找回來。”
他帶著悶氣離開侯府,可進了太子府就開始想念陸子卿。
書案上放有一摞冊子,陳靖拿開第一本,露出一封庶州來的信件,早在上元節之前就已經送入京城。
他拿著信封靠進椅子裡端詳了片刻,然後把它撕碎。
直到三月初六,又收到通政使遞給他的請辭折子,通政使照話辦差,隻要是關於陸子卿請辭的折子,一律不用交給皇上,直接扣下來。
初七一大早,陳靖差人送了賀禮去魏國公府後才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