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街人流交錯,陸子卿走進街巷,迎麵就見一個人過來,他謹慎的過去行禮打招呼。
“顏大人。”
顏孟江沒有過多表情,隨口說:“陸院判公務繁忙啊,宮裡宮外到處跑。”
“職責而已,比不得顏大人。”陸子卿客氣道。
顏孟江瞧他神色,“陸院判這是身體不適嗎?太醫院日日操勞,還是要多注意休息。”
“多謝顏大人關心,下官無礙。”陸子卿欠了欠身,“下官還有事要忙,不便久留,那就先告辭了。”
顏孟江略微頷首,回頭瞧那副神色懨懨的背影,唇角一笑,轉身往宮門方向去。
高簡守在乾清宮門外,他過去打招呼,高簡說:“此刻吳王在裡頭,顏大人稍待片刻。”
顏孟江似有笑意點頭,“吳王常來看皇上,真是孝心呐。”
“百善孝為先嘛。”高簡麵含笑意,“吳王雖然鮮少涉足朝堂,但是對皇上那是十足的貼心,不過,皇上對待兒子亦是慈愛,皇子們自然是知道體貼感激。”
顏孟江眼眸動了,他很自然地笑說。
“高公公所言極是,不論是為人臣子,亦或是朋友與合作盟友,這感激之情是萬不能忘,我時常教導犬子,人生中的良師益友要銘記於心,抽得空時定要好好答謝。”
高簡端著拂塵頷首,抿唇一笑,“顏大人真是教導有方,隻是,一生中良師益友少見,也難能可貴,暗中作梗之人也不得不防,顏大人你說是不?”
顏孟江眼眸微眯,心下琢磨一二,倏然抬眸看著他,“高公公一語言中,顏某受教。”
高簡自若一笑,“顏大人客氣。”
說話間,陳昀走出來,與顏孟江打了招呼便離開,顏孟江跨進門檻給盛治帝叩首。
禦案上擺著一卷畫,盛治帝先瞧著沒應聲,隔了會兒他問:“顏愛卿今年該五十了吧?”
顏孟江聞言微微一怔,轉了眸,“皇上說的是,今年正是臣五十之齡。”
盛治帝盯著畫卷默默點頭,嘴裡說:“光陰似流水,顏愛卿不知不覺輔佐了我二十多年,這些年,你也算儘心竭力。”
顏孟江心下忐忑,“輔佐皇上是我們這些做臣子的本分,皇上終日操勞,臣實在算不得什麼,隻盼大寧江山永固,皇上太後身體康泰。”
“顏愛卿說得好啊。”盛治帝終於抬頭看他,唇角露了笑,將畫卷收起來。
“今年顏愛卿五十之齡,正好,我手裡這幅畫是出自王維的真跡,現在賜予你,就當作是賀禮吧。”
顏孟江誠恐地接下畫卷,叩謝聖恩。
黃昏,顏騫回到宅子沒見到顏孟江,就直奔書房,見顏孟江背著手在屋裡沉思踱步,他進去合上門。
“爹在想什麼?”
顏孟江沒有停步,嘴裡說:“你看看桌上那幅畫是何意?”
“畫?什麼畫?”
顏騫說著過去拿起來打開,是一個老翁坐在竹林間垂釣的畫麵,他細細瞧。
“這是王維的清風圖,爹,你從何處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