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宮中,如今我的親人也就隻有華陽太後、昌安君、王後、還有扶蘇了。都是一家人,臣有些話雖然有違君臣之禮,但是於私卻想要勸一勸王後。”
熊氏正襟危坐。
昌平君所言的這個陣營,是秦國楚係血脈的陣營。
事實上,她從小生長在楚國,和昌平君根本不熟悉。而昌平君從小長在秦國,在秦國公主和華陽太後的庇護下在朝中慢慢站穩腳跟。他和大王比自己的感情時日更久才是。
昌平君說了這麼些人的名字,顯然是把她劃到了一個陣營。
“王叔有什麼話直說便是。我出嫁前,父王母後千叮嚀萬囑咐,要我來到秦國之後,萬事皆仰仗太後與王叔。”
熊啟捋捋胡須,他瞅著王後,“哦竟然還說了這樣的話。我以為是要讓公主仰仗大王呢。”
熊氏臉色緋紅。
熊啟瞧著這個以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知道讀書學規矩的笨蛋女人,心裡彆提有多生氣了。
她怎麼一點野心也沒有,腦子裡都是情情愛愛那些東西。
“王叔有什麼教誨,不妨直言。曦月誠心受教。”
“這宮裡的風吹草動,王後可比臣的耳朵靈。扶蘇是嫡長子,按道理說,就該是太子。如果他不是太子,那秦國的王後又是靠什麼穩居寶座的”
熊氏知道,嬴政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他心裡還是有自己的。他不會因為什麼事情就隨意地廢棄自己的後位。
“華陽太後,身在宮中。也確實需要晚輩常去看望。臣隻能說到這裡。”
說著,昌平君站起來了。
“臣告辭。”
熊氏一個人坐在王座上。
熊啟並不是愚蠢的家夥。他一旦想通這件事對他的利害,會立刻抽身出去。
王後才是扶蘇的母親,她要比任何人都擔心扶蘇的未來。
她不能總是在丈夫和兒子之間徘徊不定,總得選一個。
是以熊啟撂挑子了,他要讓王後自己去處理這樁事。
熊氏坐在案上,陷入沉思。
案前香爐裡吹著嫋嫋的煙。
讓扶蘇做了太子,王叔一定會利用扶蘇的身份和地位。到時候事情恐怕會更加複雜。
她習慣性地絞手,直到大王的宦侍前來。
“啟稟王後,大王有請長公子前往章台宮。”
熊氏本來還想攔著,將扶蘇留在宮裡,免得他出去又要惹前朝議論。
低調和沉默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可是這是個讓人遠離風暴的好方法。
哪料,扶蘇自己從帳後走了出來。
“既然是君父召見,我這就過去。”
扶蘇早想和嬴政來個正麵交鋒了。
他這母親雖然生性善良,可是太過優柔寡斷,萬事還得是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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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宮。
扶蘇過來時,天色漸晚。
章台宮已經準備了晚膳,就等著嬴政用膳。
自從嬴政親政以來,事必躬親。大部分時間都在章台宮,會有慶功的大典,可是他不會高興太久,很快就會從喜悅中冷靜下來,繼續忙碌。
後宮雖然有很多漂亮的女人,不過對他來說,更像是工具。是以子嗣雖多,不見他專情於什麼人。這樣的人,自然更加不會沉湎於色情之事。
因為太忙,原本作為休息的寢宮之用的蘄年宮,王居,反而成了空置的。嬴政基本宿在了章台宮。
他的每一天,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晚膳的時間並不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