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秦國一貫講求的是實在的東西。如果研究的東西根本不能改善民眾的生活,那我認為這樣的研究可以停止了。”
“如果研究學說隻是製造出了更多華麗的文章,但是卻不能幫助國家安撫百姓,治理社會,那這樣的文章,就應該禁止它。”
“所謂經典解釋,越通俗,越明白,越能讓人容易理解越好。凡是把道理弄得越複雜的,都可以做為偽學。”
divid='gc1'css='gntent1'script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catch(ex){}/script“很有些人,為了自己的私欲和利益,大肆勾結,鼓吹製造這種精美的文章,借此吹噓自己的才能,之後妖言惑眾。”
扶蘇這麼一說,眾人頓時明白了。
“過去的人,就是把簡單的道理弄得複雜。我們現在撥亂反正,就是把所謂的複雜的道理弄得簡單,人人都可以實踐,可以證得。”
“我們行嗎?”
這些王弟們跟著扶蘇,看著扶蘇對一切都能對答如流,而且說的十分有道理,再看看自己,好像他們很多年來隻學了經典裡的詞句,一旦遇到真正的問題,甚至都不能把問題想明白,更不要說給出答案。
年紀較小的公子厚,昨天下午,他的老師就告訴他,他以後要做到能把經典解釋出來,麵對他人的經典,由他來決定這麼說對還是不對。
厚說道,“師父說,太子移交給我們的這個任務非常重要,原本這些事情都是天下最有學問的人去做的。隻是因為我們都是君父的兒子,所以才大兄才把這些交給我們。”
“因為師父說,我們都是君父的兒子,是一國之公子。我們來做這些事理所應當要比其他人完成的更好。”
“可是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做好。這任務對我們來說,是不是有些太難了?”
厚才八歲,和胡亥差不多年紀。
胡亥叉腰道,“就是慫。我告訴你,大兄安排的,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你看我,我就覺得我天生就是乾這個的。”
其他兄弟都驚訝地望著胡亥。
厚聞言卻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如果我解釋錯了,那我不就是害人了嗎?大兄讓我們來解釋這些,不就是為了阻止那些世家和壞人聯手欺負弱小的人嗎?”
“如果我解釋錯了,那我不就也是壞人了嗎。這麼大的責任,我們怎麼能背的起來?”
胡亥看著厚在地上哭,自然難以理解。他雙手環胸道,“知不知道我大哥常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坐在這個位置上,承受這樣的高位,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扶蘇望著胡亥。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胡亥成了自己的代言人啊。
不過,說的倒是挺對的。
扶蘇抱起厚,“沒有什麼人,生下來就王是者;也沒有什麼人,他生下來就全知全能全會。”
“也沒有什麼名將,他一生下來就會打仗。一切都要靠學與習。”
“可是大兄不是日前說,大器免成嗎?”厚睜大眼睛望著扶蘇,“偉大的事業,是靠著天來決定你是否能夠做到;無邊無際的財富,也是由老天來決定你是否能夠得到。”
“努力很多時候隻能讓自己溫飽,得到一些小錢。至於過分的努力更是不必要,甚至可能努力太多和壓根不努力的人得到的結果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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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兄為什麼說要讓我們努力呢?”
扶蘇不由得大笑,“確實是這樣。你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但是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事業,如果你願意去做,老天就會幫助你,讓你成功。”
“什麼?”厚睜大眼睛望著扶蘇。
“那就是,為眾人抱薪者。如果你願意讓自己投入到利益天下人的事業中,那麼老天也一定會幫助你。至於其他的事業,若是命裡沒有,再怎麼求都是沒有用。”
厚呆呆地望著扶蘇。
“為眾人抱薪……”
“等你長大,你就會明白。”
一眾王弟聽得,個個熱血沸騰。
“難怪大兄一直順風順水,得天庇佑,得眾人之擁戴,無所不及,原來是因為這樣。”公子將閭心中一熱。
公子高追著扶蘇,他看著扶蘇時眼裡像是閃著星星,“過去我本不知道聖人是什麼樣的,為什麼他好像沒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但是卻被後世之人一直傳頌。今天聽到大哥這麼說,我終於明白了。”
“為眾人抱起柴火的人,會讓周圍的人都變得更加暖喝。大哥的意思是說,要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周圍人都變得更好,過得更好,這樣的人,老天都會保佑他。是這樣的意思嗎?”厚趴在扶蘇的懷裡,他覺得扶蘇的胸膛很堅實,靠著很踏實。
扶蘇聽到厚這麼說,也是嚇了一跳。
他這麼小的娃,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很驚人。
“對,就看你說到能不能做到了。”
“能。”厚舉著拳頭。
胡亥看著厚奪走了大哥對自己的寵愛,抱著扶蘇的大腿,“我也能,我以後會做的比誰做的都更好。”
幾個年長的弟弟聽到胡亥和厚這麼說話,一個個心中都很羞愧。
前不久,扶蘇在楚國打仗時,他們都曾經盼著他乾脆不要回來。
過去他們一直都很嫉妒扶蘇,甚至有時候抱怨老天不公平。
現在,他們都開始明白了。
原來這就是扶蘇每次有行動就必定會成功的秘訣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太子,就應該扶蘇來當。
“抱著這樣的心態,我想你們每個人都有機會成為當世解釋經典的權威者。”
“走,我今日請你們吃烤肉。”
這是扶蘇穿越以來,最有成就感的一天。
已經有一些人,加入了他所要做的事情,不管他們的初心都是什麼,但是隻要多一個這樣的人,那個幾千年來所有人類都渴望實現的夢想,就會更近一點。
扶蘇領著王弟們輕快地走出長廊,這一次,他不覺得自己身後是長長的尾巴,拖著他讓他走路都很困難。
宏闊高大的太學,它的圍牆是由無數高大的石塊再加上糯米燒製煮爛,一塊塊累積疊加而成。
規模宏偉的宮殿,富麗堂皇的裝潢,讓人炫目。
但是曾經,有誰記得,這些宏闊的建築,一磚一瓦一石,是由無數庶民的手磨出了血泡,在炎炎秦日之下曬得皮肉焦黃,滾滾汗水和糯米混合在一起,與因為勞苦從身上掉下的毛發碎屑集合修葺而成的。
這樣宏闊的建築,也隻有讓它發揮應有的作用,才能對得起那千萬雙勞苦人民的雙手;
隻有讓住在裡麵的人,做出的決策能夠回饋到千萬勞苦人民的身上,它的磚瓦才是真的程亮,漆上的紅才是真的耀眼!――
章台宮裡,嬴政從一些回來的大儒口中得知了今天扶蘇和他的弟弟們說的話。
那些自己過去不甚在意的孩子,在扶蘇眼中卻有著彆樣的意義。
本以為他是帶著打壓和消耗他們能力的目的才讓他們去太學學習,誰能想到,扶蘇是真的想著把他們培養成能夠解釋經典的人。
嬴政打發走了大儒,坐在王座上沉默了很久。
趙高也跪坐在地上,他也在發呆。沒人知道這樣的惡人、小人,在聽到了扶蘇和厚、胡亥這樣的小孩對話內容後,他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為眾人抱薪者……”嬴政喃喃自語,“所以,這就是庶民為什麼都喜歡扶蘇的原因。”
趙高回過神來,“大王,您……您彆在意。太子是因為有您這樣的君父,又有王後那樣的母親,這才能有機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趙高有過和嬴政一樣的經曆,他能理解嬴政。沒有人能夠經曆那樣的陰影還能像嬴政一樣站起來,做個頂天立地,成就一番偉業的人。
“而寡人注定隻是個搭橋的人,無數人要過寡人所搭的橋,到頭來還要責怪寡人搭建的這座橋不好,不穩,要受萬人千古唾罵。”
“不,大王。”趙高尖聲。“並非如此,您建立的偉業,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趙高,你該不會以為,寡人真的在乎這些吧。如果這座橋能夠過人,那我就做這座橋好了。”
趙高深深地望著嬴政,“大王……”
“庶民,他們生來就是愚昧!愚昧就是愚昧,庶民永遠也擺脫不了自己身上那點習性。寡人又怎麼能夠期望這些庶民能理解寡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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