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聽了邵平的話,扶蘇果然堅定了要廢黜李斯的心。
做領導,一定要讓屬下服你。如果他們不服你,肯定會在背後使刀子,暗戳戳搞破壞。
尉繚和邵平都這麼說,那自己若是再堅持留著李斯,顯得自己十分愚蠢。
這時候,陳平作揖問道,“陛下,因為李斯過去有不正當的行為,所以您現在要罷黜他,這是在懲罰他。”
“不念他的功勞,而去思考他的過失,這樣的話,就能服眾了嗎?”
“而且這麼說起來,朝中的貪官汙吏們,那是比比皆是。廢了李斯,下一步難道要把所有的大臣們都給換了嗎?”
“微臣一貫以為,忠奸自有他存在的道理,隻是看陛下如何使用罷了。”
二世在邵平和陳平兩人之間反複看了看,最終說,“我自有決斷。”
陳平和邵平二人就此離開大殿。
在出宮的廊道上,陳平心內很不安寧。他望著碧藍色的天空,內心滿是憂鬱不平。
“為什麼,我想做個好人的時候,老天逼著我去學惡。為什麼我做了惡之後,周圍的人都在稱頌善?那我要怎麼辦”
陳平感覺自己像個跳梁小醜,什麼也不是。
邵平和陳平走在廊道的兩側,似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中車府令入宮,見到‘二平’臉色都不好看。
“二位侍郎,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這可是秦二世登基十天不到的日子。
把秦始皇那個滿腦子有洞的毒蟲清理搬出鹹陽宮,無論是宮中府中,還是城中,到處都洋溢著一股喜慶的氛圍。
不僅如此,那些來到鹹陽城覲見朝賀皇帝登基的臣子,也滿臉笑容。
大家都相信,好日子要來了。
邵平望著老熟人夏侯嬰,看著他腰間的配劍,身上的勳章,感覺彼此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隻恭敬地作揖,不多答話告辭了。
而陳平則怪笑一聲道,“要出大事了。”
夏侯嬰自然一臉迷茫,陛下這才剛即位,能出什麼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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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殿見到二世,看到皇帝也是臉色鐵青,夏侯嬰這才相信,恐怕真的要出大事情了。
陛下不會,打算弑父吧!?
沒辦法,扶蘇耳畔一直在縈繞一句話。
“同時重用兩撥人,就等於同時失去兩撥人。”
既然決定了要行正道,施仁義治理天下,那就必須要任用賢明。
任用賢名,要讓他們拿到實權,就要打擊權奸。
這意味著,朝中要有一番大清洗。
扶蘇想著,額頭上莫名滲出了汗珠。
他望著玉真宮的方向,忍不住皺眉。早知道再早點造反了,真能給我惹事兒。
“陛下,您還前往上林苑嗎?”
“算了算了。算了。”扶蘇擺手,成年人的世界,就隻剩下這兩個字了。
夏侯嬰張了張口,想到上任第一天,太仆對他的告誡,“嬰啊,這成了中車府令,可就和過去不一樣了。侍奉陛下出行,每日掌握陛下的動向。做好本職,並不難。難的是侍奉陛下啊,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時候說,有時候拿錯了主意,可是要命的。”
不多時,熊啟入宮覲見。
“臣熊啟拜見陛下。”
見到扶蘇,熊啟倒沒有太多恭維的話,他也沒有問分封的事情。
扶蘇見到他,也是很平靜。不熱情也不冷淡。
舅舅和外甥,各自心裡盤算著除過分封以外的事情。
“臣有一事相求,請陛下準允。”
“何事?”
“臣想見見太上皇。”熊啟擔心扶蘇不同意,刻意表現得臉上帶著些憤恨的意味,“我要與昌文君一同前去。我們有些話想要對太上皇說很久了。”
扶蘇一聽,頓時樂了。
敢情這兩人是來給自己送快樂水的。
“準。”
熊啟沒想到扶蘇這麼輕鬆就同意了。
天下人苦秦始皇久矣,這個天下人也包括扶蘇哇。
熊啟眼中燃起興奮之色,“謝陛下。”
熊啟轉身不久,身後又幽幽地傳來一道聲音。
“彆太過火。我讓中車府令送二位前去。”
“唯。”
中常侍粱走了出來,他十分難為情地問道,“陛下,您這樣做,是不是太傷著太上皇了。”
“傷誰?”扶蘇質問。
“傷……傷著太上皇。”
“滾!”二世抄起一塊硯台,就往粱的腦袋上去砸。
粱不敢躲避,愣生生挨了一下,頓時頭破血流。
扶蘇的手懸在半空中……
我怎麼,能去打粱呢?
“出去,彆再進來。”
“唯。”粱擦了擦地板上掉下來的血滴,這才躬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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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真是那麼好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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