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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綜合來看,史官始終秉承著直錄精神。
隻是這曆史記錄的過程有些曲折,要經曆一個從真實到不真實,再回到真實的過程。
反正曆史是給人看的,又不是給機器檢驗,不需要二二得四,那麼大家處理這些事自然非常靈活。
史家記錄,自有其規章和流程可以遵循。
將彆人說過的話記錄,將彆人做過的事情加以追蹤點評。
但是,皇帝治國可就不一樣了,站在這個千年曆史未有之變局的端口,扶蘇想要做點不一樣的事情,讓這個在曆史上傷痕累累、陰霾重重的中華,能夠少走彎路。
可是他沒有任何經驗可以遵循,因為他和他父親一樣,要讓大秦帝國走一條全新的道路。
扶蘇並不是曆史改良主義者,恰恰相反,他是曆史革命者。
扶蘇永遠不會忘記,他是一個穿越者。
扶蘇想要創造一個全新的世界,偉人所想要構築的理想世界。
在此之前,扶蘇的作為從參與戰爭到製約秦始皇,再到他秦二世登基,一切都隻是為了安撫這輛畸形的軍功戰車。
大秦帝國這輛戰車,拉著它前進的馬匹早就精疲力竭了。
現如今再沒有人用鞭子狠狠地驅趕它,它終於得到了短暫的休息,體力開始得到恢複,甚至於戰車的車輪也得以保養,以便未來可以飛的更快。
而帝國的主人接下來則要對大秦帝國這架原本被設置為戰爭機器的國家係統進行徹底的改造。
軍功爵製的改革,被正式提上了國家大政方針改革政策之中。
秦始皇曾經掐滅了天下無數貴族們裂土封侯的夢,讓無數貴族對他恨不得能夠飲其血液,食用其肉。
而秦二世,則徹底地粉碎了一個時代的弟子們渴望著拜將封侯的夢。
集體的和平,個人的榮耀,這自始至終都是貫穿人類曆史中的矛盾。
到底是犧牲眾多人的生命去成就個人至高無上的榮耀,讓某個人在人類曆史長河之中猶如明星一樣璀璨;還是為了保障集體的安全和利益,選擇犧牲少數人的榮耀、埋沒他們的才華。
是成就群體的利益還是個人的榮耀,這是每一個國家的主人,乃至於一個軍隊,一個縣城、甚至於一個家庭之中的領袖所要去權衡的。
那麼,作為大秦帝國的皇帝,作為中央的首腦,掌握至高的權力。
如果皇帝本身深知權力自下而上,那麼他就會明白,他必須要做到永遠和普通大多數民眾站在一起,而和少數的精英群體形成對抗。
隻有如此,他才能保住他的皇帝位置。
這就是中央製的意義所在。也就是為什麼在曆史上,不管時代如何變遷,曆朝曆代的群體,始終都對中央保留著最後的信任。除非對中央的希望也破滅,才會迎來改朝換代的事情。
皇帝要做的就是壓迫抑製少數的精英群體,保障、充實廣大的普通群眾利益。
而每一個中國的皇帝,要想坐穩統治者的位置,他必須選擇後者。一旦他背棄了這個準則,民眾會丟棄他,而權貴們隻會和君王爭取或者分享權力,不可能讓君王白白獨霸權力的。
這就是皇帝製度,也就是中央集權製度,它的缺陷所在。
簡單地說,一個朝代可以滅亡,但是民眾的利益永遠都是要被維護的。
這也正切合了統治者壟斷資源、教育想要達到的目的――愚民。
大多數民眾隻在乎是自己的利益。
而這個目的達到之後,進而傳導下來就是,民眾隻在乎他們自己的利益,而不管你朝代更迭。
人間的法則大多數情況下被製定就是去被破壞的,很多情況下,隻有掌權者能夠受益。
但是宇宙的法則,因果報應的循環,這個閉環是絕對堪稱完美的。
而這個如此大的缺陷,則正是中央集權製度延續千年的緣由所在。
保障最廣大群體的利益,這個製度甚至可以說是秦始皇構建它時最初的目的所在。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那麼每個人都可以去相信,中央集權製度再延續幾千年甚至都是沒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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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這個製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為什麼在曆史上,中國人不斷地經曆王朝的興衰,英雄一批一批地誕生,可是最終辛苦的始終都是老百姓呢?飽受壓榨欺騙的始終都是庶民呢?
這個世界為什麼總是讓窮人乾最多的活,而富裕的人卻享用最多的財富呢?
這些問題,實際上就是一個根本性質的問題――為什麼這個世界不公平?
這個世界的不公平,已經延續了五千年了!
難道說,這個問題沒有答案嗎?
當然是有,但是這個問題的答案,從來沒有人敢公開講。
所以即便是知道答案的人,他們也會選擇閉嘴。
帝國的最高統治者,也知道這個道理。因為他們壟斷的就是人類曆史發展以來總結的真正智慧。
對此,隻能稍微說一兩句,否則絕大多數人受不了真相,會開始憤怒、乃至仇恨。
回到為什麼這個世界總是不公平的問題,我們再深入一些思考,就會反省為什麼這個世界總是呈現相反的勢態?
當你想要得到,你就會失去;你付出最多,但是得到最少。
當某個皇帝想要完全地管控這個國家,這個帝國卻在麵臨分崩離析。
而當某個皇帝選擇了‘無為’,這個帝國卻被誇讚為大氣、磅礴,開放,心態好,他創建的國號甚至融入民族的骨血。
人活在世界上,到底是為了構建國家形態所以才存在意義;還是構建國家形態為了讓人更好的生存。
這才是統治者應該去思考的問題,是要讓人過得好,還是讓國強。
因為,統治者它不是機器,他也是人。
統治者也麵臨著一個巨大的考驗,那就是,讓他自己成為一個流芳百世的英雄,還是做個‘無能為力’、甚至弱勢的皇帝去成就民眾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