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確實有苦衷,但沈棠不信她敢如實告訴老夫人。
她倒要聽聽二太太要找什麼理由替自己開脫了。
老夫人怒視著二太太,一屋子人都看著跪在地上的二太太。
隻是二太太大概沒想過事情會敗露,所以沒事先想好防備,亦或者想了,根本想不出來,畢竟不管她有任何的苦衷,都不應該把主意打到一個已經死了十幾年的人頭上。
這不,二太太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半晌也沒吐出一個字來。
老夫人氣的胸口起伏不定,王媽媽都怕老夫人氣出好歹來,那日二太太提出侯府該補償永寧伯府大姑娘,她就覺得過分了,沒想到還有更過分的。
侯爺直接就讓李管事把東西換回來,而且直接抬老夫人這裡來,明擺著是要追究到底了。
二太太還沒找到借口,二老爺就來了,是沈綏派人找二老爺來的,他到底是大伯,不好越過二老爺直接罰二太太,至少二老爺要在場,甚至這件事二老爺未必不知情。
二老爺前腳來,後腳沈綏也到了,沈綏的臉是前所未有的難看。
昨日的贗品畫,他就已經相信沈棠說的,二太太偷拿薑氏的陪嫁補償永寧伯府,但他以為一兩幅畫已經頂天了,沒想到竟然拿了整整兩大箱子。
沈棠讓李管事拿一萬兩去都不足以換回來,還欠著永寧伯府五千兩。
在他眼皮子底下,把薑氏留下的陪嫁換走這麼多,沈綏真的怕了,怕十五年前真的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換走了他剛出生的兒子。
沈綏坐下來,老夫人淩厲道,“不是有苦衷嗎?說!”
二太太渾身癱軟,二老爺怒道,“娘問你話呢?!”
好像這事他是真的不知情一般。
不過二老爺真的有可能不知道,畢竟二太太的計劃是把她嫁給王大少爺,這麼點小事,不用和二老爺商量,但事情辦砸了,永寧伯府要那麼多補償,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二老爺肯定會責怪二太太辦事不力,補償不能不給,二太太怕惹惱二老爺,很可能自己善後。
二太太要是能找到能替自己開脫的理由,早就說了,或者早就拿出來要公中出這筆錢了,也就不用做這樣偷偷摸摸的事了。
二太太咬唇不語,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我平遠侯府容不下這樣吃裡扒外的人!”
吃裡扒外都算好聽了,二太太的行為是偷竊,是賊。
這般丟人現眼的行為,確實足夠讓二老爺休妻了。
為了娘家侄兒娶媳婦,自己被休了,傳出去能笑掉人大牙。
二太太怕了,慌亂道,“娘,我這麼做不是為了王家……”
三太太坐在那裡,看熱鬨不嫌事大,“不是為了王家,那是為了什麼?二嫂倒是說啊。”
二太太看向沈娢,沈娢臉色也蒼白。
她噗通跪下來,道,“祖母,二嬸是為了我……”
還真是母女情深。
做娘的護著女兒,做女兒的護著娘。
老夫人沒想到這事會把沈娢卷進來,她道,“這事與你有什麼關係?”
沈娢紅著眼睛道,“那日遊湖,永寧伯府大姑娘不是不小心推到二妹妹,是我,是我不小心絆倒她,她才往前撞到二妹妹,被二妹妹帶下水的……”
“永寧伯府原是要登門問罪,二嬸幫我攔下了這事,永寧伯府要我補償她,二嬸想公中出這個錢,二妹妹不同意,祖母也不答應,二嬸想和祖母坦白,是我怕被祖母責罰,就央求二嬸,拿母親留給我的一半陪嫁去賠……”
說到最後,沈娢哽咽說不出來,她不知道這事怎麼會暴露。
眾人沒想到李大姑娘是這麼倒的黴,那就不怪永寧伯府要補償了,大姑娘一個不小心絆倒,可是毀了李大姑娘一生,要不是李大姑娘要嫁的是王家大少爺正好是二太太的娘家侄兒,永寧伯府怕王家以後給李大姑娘穿小鞋,隻怕兩箱子的補償都不夠。
沈棠道,“二嬸果然是最疼長姐的,當日二嬸說要補償永寧伯府大姑娘,隻字沒提長姐,隻說要我補償。”
“還有偷拿母親的陪嫁去賠李大姑娘,拿那麼多贗品換走真跡,將來長姐帶著出嫁,沒得叫人說我們平遠侯府真假都分不清,隻怕還會連累到外祖父的名聲。”
沈棠都不說贗品將來會給她做陪嫁了,畢竟這事還沒發生,但即便她不說,以二太太對沈娢的袒護,這屋子裡誰會想不到。
沈棠說完這些,又改口道,“等等!那日我拉李大姑娘落水時,她身後並沒有人,長姐是怎麼絆倒她的?”
一句話,把沈娢對二太太的袒護都否了。
她把李大姑娘拉下水了,李大姑娘身後有沒有人,沈棠不會看不清楚。
沈棠看向銀杏,“你看到長姐站在她身後了?”
銀杏搖頭,“奴婢沒看見。”
沈棠道,“要是長姐絆倒的,船上那麼多大家閨秀不可能沒一個人看見,我也不信永寧伯府大姑娘受那麼多委屈,還替長姐遮掩,找父親永寧伯府會拿到更多的賠償,父親還會心存愧疚,長姐莫不是怕將來爵位歸二房繼承,怕無人替你撐腰,不敢得罪二嬸,撒謊幫二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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