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綏走後,沈棠起身追出去。
“父親。”
沈綏腳步停下,回頭就見沈棠小跑過來。
沈綏眼睛有些紅,心底感激,更是慚愧,該他這個做父親的守護兒女才是,結果找到沈延的是沈棠,保護沈延的還是沈棠,他這個父親竟然一點忙都幫不上。
沈棠走上前,道,“父親,這麼多年祖母讓二嬸管中饋,管的二嬸連父親的行蹤都要掌控的地步,讓四嬸幫著管一段時間吧。”
沈棠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就衝她今日摑掌沈娢,二太太讓人押她去祠堂罰跪,她們已經徹底撕破臉皮了,她不用再忍了,也不怕讓二太太知道,就是她慫恿父親,不讓她染指中饋的。
沈綏點頭,“確實不合適讓二房繼續管家了。”
屋內。
老夫人坐在羅漢榻上,心情是既高興又害怕。
高興終於找回了孫兒,沈綏後繼有人,而且這麼多年流落在外,沒有長歪,是人中龍鳳,可老夫人更害怕,害怕當年沈延的失蹤,真的是二房所為,沈綏是她兒子,不是有點證據,他絕不會防備二房,防備到連她都瞞著的地步。
讓她更不敢置信的是,找到沈延的人不是沈綏,而是沈棠。
棠兒連侯府都沒出過幾次,她是怎麼知道寧王世子就是她親大哥的?
老夫人心緒亂糟糟的,外麵丫鬟紅袖走進來,福身道,“老夫人,侯爺讓您收回給二太太的管家權,交給四太太。”
老夫人臉色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複了。
當年她讓二太太掌中饋,是因為長房無主母,再加上沈綏膝下無子,若是找不回孫兒,爵位就要交給二房繼承,如今延兒已經找到了,爵位自然沒有二房的份了,再讓二太太繼續管中饋,確實不合適了。
連她和沈綏說話,都敢指使丫鬟偷聽,這不止觸犯到沈綏的底線了,同樣也觸犯了老夫人的底線。
老夫人吩咐王媽媽道,“去二房拿賬冊和鑰匙,給四太太送去。”
祠堂。
沈娢和二太太跪在祠堂外麵,祠堂裡,她們是不允許進去的。
膝蓋在青石地麵上跪不了一會兒,就疼的受不住,搖搖欲墜,沈娢咬著牙在堅持,心底恨意在滋長,不僅恨沈棠,也恨沈綏。
二太太跪在那裡,越發覺得今天的事不對勁,就算沈娢打著沈棠的幌子約見寧王世子,算計於他,沈棠摑掌沈娢就算了,沈綏罰沈娢也算正常,她隻是護著沈娢而已,和當初偷換薑氏的陪嫁根本不能比,當初侯爺都沒直接罰她,現在竟然為了這樣一件事,還是對侯府有好處的事連著她一起罰。
二太太心底是越想越不安。
讓她更擔心的是,經此一事,沈綏肯定會對沈娢的親事上心,怕沈綏倉促之下,給沈娢定一樁不如意的親事。
膝蓋疼的厲害,二太太跪不住了,外麵一丫鬟跑過來道,“二太太,不好了!翠兒偷聽被侯爺擰斷了脖子,侯爺讓老夫人把管家權交給四太太……”
蠢貨!
什麼時候了還敢偷聽,死不足惜,還火上澆油。
二太太氣的眼前一陣陣發黑。
不過二太太不擔心管家權,沈綏膝下無子,彆說管家權,以後偌大一個侯府都是他們二房的,老夫人絕不會讓沈綏把侯府交給三房四房,繡房管事權交給三太太又如何,三太太生怕繡房被她收回,連給自己女兒多做兩套裙裳都不敢。
二太太不信老夫人會拿走她手裡的管家權,可是沒一會兒,王媽媽就來了,看著跪在地上的她道,“老夫人讓二太太交出賬冊和鑰匙。”
二太太臉色僵硬,“老夫人當真要把中饋交給四太太?!”
王媽媽道,“這是侯爺的意思。”
二太太修剪齊整的指甲掐進肉裡,她咬著牙,吩咐自己的貼身丫鬟,“把賬冊和鑰匙拿給王媽媽!”
王媽媽跟丫鬟一起去二房拿賬冊和鑰匙,然後給四太太送去。
四太太前腳知道侯爺讓她幫著管中饋,後腳王媽媽就把賬冊和鑰匙送來了,看著那一大摞的賬冊和一連串的鑰匙,四太太都感覺不真實。
二太太管中饋十幾年,沈綏都沒明說讓二太太管,名義上還是老夫人管的,二太太隻是幫老夫人分擔,現在是沈綏直接給老夫人發話,讓她管……
管家權誰不喜歡,可四太太怕這是燙手山芋,她犯不著為了幾天的管家權和二太太為敵,四太太推辭道,“侯爺看得起,但我有自知之明,我可管不了這麼大一個侯府。”
王媽媽知道四太太的性子,從不摻和四房之外的事,也不和二房三房結怨,把明哲保身展現的淋漓儘致。
王媽媽笑道,“侯爺讓四太太幫著管家,老夫人也讓奴婢把賬冊和鑰匙給四太太送來,說明四太太能夠勝任,四太太就不要推辭了。”
王媽媽讓丫鬟把賬冊和鑰匙放下,就告退了。
隻是王媽媽她們前腳走,後腳四太太就又給老夫人送了回去。
屋內,沈棠在喝茶,外麵四兒進來道,“姑娘,王媽媽把賬冊給四太太送去,四太太又帶著賬冊和鑰匙去鬆鶴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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