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秋海身體僵直,怔怔的看著那在黑暗中逐漸可以被觀測到的黑色馬車。
對方從黑暗中駛出,慢慢浮現在了他的火光映照之下。
這輛馬車從馬匹到車架,全部都是純黑色的。
穿行在夜霧之中,就如同一團會動的黑暗一般,倘若不是身上帶著發光物的話,恐怕根本看不出對方的真麵目。
馬車緩緩停在了餘秋海麵前。
餘秋海已經做好了拚死一搏的準備,他警惕地盯著馬車。
他能夠感受到,馬車中的存在要遠比自己強太多太多了,對方僅僅隻是待在馬車當中,還未現身,就已經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壓迫感。
甚至不算馬車中的人,就連那趕車的車夫,都能夠帶給他極大的壓力。
“倘若真的動手,隻怕我有死無生……”餘秋海心中緊張無比,汗水順著鬢角滴落。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中的存在動了。
馬車的簾子被輕輕撩開,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顯露了出來。
對方在笑,蒼白的笑顏讓人心頭發涼:“小兄弟這是要往哪裡去呀?”
“我……”餘秋海有些搞不懂對方想乾什麼。
本以為雙方要生死血拚,哪想得到對方卻突然間開始關心自己的去向。
這樣的展開讓他很是不解和愕然,一時間不僅沒有反應過來,也無法回應。
蒼白笑臉的主人見此,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真誠了幾分,可烙印在那張蒼白的臉上卻顯得是那樣的怪異:“小兄弟,你不用這麼戒備……雖說出門在外,對陌生人多些警惕之心總是好的,但你這樣,也容易將一些想要幫助你的好心人給推開。”
“我隻是偶然路過此地,見你獨自一人行走,所以過來問一句罷了……若是你我目的地在同一方向,我也可以載你一程……”
餘秋海腦後的麵孔逐漸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笑得有些猙獰。
受此影響,原本已經準備堅定拒絕的餘秋海忽然間戒備之心削減過半,居然真的將自己的目的地脫口而出:“我準備去鵬穀……那裡棲居著一尊鯤鵬,我有事要找他。”
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突然間就會對過路的妖魅說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蒼白笑臉的主人聽聞此言,開心的拍了下手掌,說道:“這可真是巧了,那裡在我的前進路上,我可以載你一程……”
“不過……”蒼白笑臉的主人旋即皺起了眉頭,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那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啊。”
“那頭鯤鵬氣血太過雄渾,雖然他一直在沉睡,並未傷人……但哪怕是在沉睡,他的氣血也足以蒸乾夜霧,讓想要靠近的生靈被生生燙傷,不得不撤退……”
蒼白笑臉的主人滿臉狐疑的盯著餘秋海,詢問道:“你為什麼會想要去見他呢?”
“孩子,聽我一句勸……”
餘秋海雖然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哪裡,但他知道自己出問題了,所以他表現得很是抗拒:“這就與你無關了!”
蒼白笑臉的主人一愣,但很奇怪的並沒有生氣,反而說道:“你說的有道理。”
“啊?”餘秋海滿臉震驚的看著這張蒼白的臉。
搞不懂對方是吃錯了什麼藥。
“年輕人嘛,有點朝氣是正常的,我的確不該對你過於管束,我也沒有那個資格管你……”蒼白笑臉的主人先是自我反省了一頓,然後才說道:“上來吧,我帶你一程。”
“啊這,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餘秋海又要拒絕,可這個時候,那駕車的車夫卻一個翻身從黑色馬車上走了下來,不由分說,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向著馬車方向拖去。
餘秋海想要反抗,可心中卻有一個聲音阻止了他的行動:“你可要想清楚了,至少對方現在並沒有對你顯露出明顯的敵意,反而滿是善意……倘若你這個時候趁車夫不備偷襲的話,恐怕對方就要與你翻臉了,在那蒼白笑臉的麵前,你有幾條命可以瞎搞?”
餘秋海有些猶豫,同時也有些疑惑,自己心裡的這股想法和念頭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這些想法和念頭,真的是屬於自己的嗎?
不等他想明白這個問題,車夫就已經將他強行扯到了馬車旁邊,並將他推上了馬車。
餘秋海與那張蒼白的笑臉相距不到一尺,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堅硬無比的笑容,再也顧不得思考剛剛的事了,低聲道謝兩聲之後,就在蒼白笑臉的示意下彎腰鑽進了馬車當中。
出乎意料,外表看起來頗為袖珍的黑色馬車,內裡的空間卻很大,似乎是用到了某些空間折疊的手段。
蒼白笑臉和餘秋海分彆坐在馬車的兩邊,腳下是鬆軟的虎皮凳子,中間是一張小案桌,將兩人隔開。
房間內點著詭異的油燈,燈油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臭味,發出來的光芒是黑色的。
說來也是奇怪,燈光雖是黑色,卻足以讓餘秋海看清馬車內的布局,典雅中透著一股邪意,似乎是另一個文明的審美與喜好,透露著一股與生者格格不入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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