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惜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卷成團,哽咽地嗯了一聲,顧不得失儀彆了臉過去。
孔陽看到她這樣,忽然很後悔來這一趟,或許,兩家人還沒做好好見麵的準備。
他一個大男人尚且難忍眼淚,更何況一個十八九的女孩。
縱然她上過戰場,砍過敵人的頭顱,但對自己的親人總歸是最依賴的,她曾經是全家人護著的掌上明珠,可一朝變故,隻剩下她一人了。
哪怕她長出再堅硬的翅膀,能抵禦外敵,可內裡的心總是會傷會痛的。
孔陽從不輕易想起那一幕,從不敢想。
或許,是時候麵對了,否則一輩子想起來,心都是血淋淋的。
他開口了,隻是聲音找不著自己原先的調,“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做人還是要往前看的,聽聞你與北冥王定親了,還沒恭喜你。”
宋惜惜垂眸輕聲道:“謝謝!”
他咳嗽了幾聲,又清了清嗓子,“你和戰北望和離的時候,我們是後來才知道,老太太本說派人過來問候一下,又怕你……”
宋惜惜聲音也像是堵了棉團,“知道的,我明白,我都明白。”
兩人沉默了片刻,最終孔陽說起了正事,“這幾日外頭一直有關於你在守孝期內嫁給北冥王的流言蜚語,百姓對你是罵聲一片,但今日監正出麵澄清,且報官了,我們府衙抓了一批人,他們供出背後指使之人,乃是大長公主府的管事,我來是想問問你,打算撕破臉還是私下解決?”
他說完,又解釋了一下,“因為你不是要嫁給北冥王了嗎?那日後論起來,你也得喚大長公主一聲姑母,就看你是不是要把這關係鬨僵了,若你不怕的話,本府也沒有畏懼大長公主的。”
宋惜惜抬起眸子,直視孔陽,她微微地沉了口氣,道:“我便如從前一般跟著二嫂喊您一聲兄長吧,多謝兄長親自來這一趟,於我意義非凡,至於案子該如何處理,那就如何處理吧,我相信此事並非大長公主所為,倒是壽宴那日我與嘉儀郡主爭吵了幾句,不知道是不是嘉儀郡主吞不下這口氣,想找人抹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