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紹回到芙蓉巷,先去漱口把嘴裡的血腥吐了個乾淨。
他不能叫煙柳擔心。
芙蓉巷裡伺候的人隻有兩個,一個在廚房,另外一個如今大概在伺候著煙柳。
他自己在茶水屋裡用涼了的茶水漱口,隻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痛,口腔左邊像是裂開了一般,疼得他忍了好一會兒,才把淚水逼回去。
謝瀾她好狠的心,三番四次叫人毒打夫君,他當初真是瞎了眼,被她溫婉柔和的性情欺騙了,殊不知竟是如此的善妒。
她那個表姐北冥王妃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就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挨了打,祖母和父親肯定知道,那他憤然而去也有了借口,回頭來請的話,他不能再輕易回去的。
“小柏,拿手巾過來……”
他叫了一聲才想起小柏在承恩伯府沒跟著過來,他身契在母親手中,母親不許他來。
這些年錦衣玉食的貴家哥兒生活使得他覺得自己如今無比的狼狽淒慘。
想起初中探花郎,又娶了郡主為妻成為郡馬爺,雖是剛入仕途,但人人都說他前途無可限量,那會兒多風光啊。
隻那會兒多風光如今便多淒涼。
漱口之後,又把臉擦拭乾淨他才朝月息居而去。
進門卻見一個包袱放在桌子上,煙柳背對著她,但穿戴整齊,釵環插在發髻上,身上所穿的是給她贖身的時候那一身杏子黃繡花百褶裙。
“煙柳!”梁紹喚了一聲,從身後抱著她,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是誰的包袱?”
顧青舞慢慢地推開他,麵容不再如往日那般溫柔嫵媚,仿佛是籠了一層冰霜,“我不叫煙柳,我叫顧青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