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北望今日當值,他和京衛在維持秩序,他們從他身邊一個個策馬走過的時候,他是有過去,每一個人他都看清楚。
在看方十一郎的時候,發現他竟不若往日的容顏俊美,豐神俊逸,心裡既唏噓又複雜,更有瞬間的自慚形穢。
英雄,他曾經也是英雄,從成淩關回來的時候,百姓也是這般歡呼地喊著。
現如今,他卻淪為地位低下的京衛,不再是天之驕子,不再被賦予重任,看著他們,他感受到了一種雲泥之彆的卑賤感。
他這輩子如果要有出頭,大概也隻能仰仗著大舅哥的扶持,否則就要再起戰事,才有他立功的機會。
以前真的很傻,總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哪裡有這麼輕易的軍功啊?成淩關有人蕭將軍為他擋刀,被削了一臂。
到南疆戰場,看到那攻城之戰的殘酷,那堆積如山的屍體,血流成河的景象,他才知道,打仗立軍功不是易昉口中輕飄飄的一句話,多少將士壯誌未酬戰死沙場?
又有多少像十一郎他們那般被俘虜被虐待,能逃出去組建情報營的,大概也隻有他們了。
想到俘虜虐待,他感覺到寒意從腳跟一直到頭頂。
他不知道成淩關的事情最終會演變成什麼樣子,現在皇上沒有追究,但是卻派人盯著將軍府。
至少可以肯定一點,如果西京變天,那麼將軍府也要變天。
那位新太子可沒有西京皇帝那麼要麵子。
熱鬨榮譽是彆人的,苟且度日是他的,戰北望在這一刻感到無比的絕望,也是在這一刻,他想起了易昉振振有詞的一番話,她隻想要成功,是的,成功太難了。
他仰望著那些人,就仿佛仰望著曾經的自己和易昉。
但是人潮擁擠,沒有人留意到他,大家追著喊著的十一位英雄,還有營救他們回來的北冥王。
而北冥王也沒看他,隻看到眼前讓人感動的一幕,是秦尚書的三個兒子,上前把秦繼秦袂擁抱在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