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謝如墨一步把她扶起,揉著她的腦袋,就像她小時候那樣,但凡有些不快活,便來找他告狀,小小嬌嬌的人兒,委屈是一點都受不得的,誰罵她說她,那都存起來趁著外祖父回京的時候告狀。
告完狀之後,還躲在他的懷中,表麵委屈溫順,但那眉眼卻被得意的笑充斥了。
宋惜惜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大滴大滴滑落臉頰。
外祖父粗糲的手指為她擦去淚水,忍住心酸的聲音,依舊聽出了顫抖,“這一次,是誰欺負我們小惜惜啊?可現在也不用外祖父為你出手教訓欺負你的人了,你自己便可還回去。”
既心疼又欣慰的語氣,聽得宋惜惜心裡更是難受。
她自己也胡亂擦去淚水,來這裡不是為了哭,更不是為了讓外祖父看到她的軟弱,她透過婆娑的淚眼看去,外祖父還是那樣寵溺她的眼神,隻是他的衰老也看得更清楚了。
這幾年,她經曆了什麼,外祖父隻會比她經曆更多,除了宋家的事讓外祖父傷心之外,還有三舅的斷臂,七舅的死,他自己更是中箭,身受重傷,這一關一關地熬過來,他腰背依舊能挺直,旁人敬佩,她隻有心疼。
好不容易,謝如墨才把他們祖孫給哄好了,可以坐下來好好說話。
宋惜惜不敢問舅舅和舅媽他們是否安好,因為問這個問題,便會叫讓外祖父想起七舅,她不敢提不敢問,說話都是小心翼翼的。
蕭大將軍也看出來了,主動說:“你三舅媽過幾日便會到京,她非得要回來一趟,她說要看看你。”
彆的,他也不說,怕勾起了心底千辛萬苦埋藏著的痛。
宋惜惜露出心疼之色,“路途遙遠,又是如此寒冷的時節,外祖父怎不勸著她?”
蕭大將軍聲音溫柔慈愛,“她念著你,之前想回不敢回,如今都這樣了,她也什麼都不管了,便讓她回來同你和瑞兒見一麵吧。”
“隻是辛苦了她。”宋惜惜忍住淚水,“今晚本想過帶瑞兒來的,但瑞兒住在書院裡,我心急過來就沒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