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
仲義並沒有跟隨司鴻景一起出征。
所以,他是在司鴻景回到東平關後才知道這個消息的。
“你們是怎麼知道金國援兵打算包夾之事的?”仲義奇怪地問。
按理說,這種事情他們應該探不到呀。
司鴻景麵色複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還記得明月樓裡一個叫初月的姑娘嗎?”
“記得啊,是個溫婉的姑娘,身材纖瘦。”仲義說起初月來,還遺憾地歎了口氣,道:“不知朔關失守後,她可還好。”
“消息就是她傳來的。”司鴻景道。
“她?怎麼會!”
仲義想說,初月性格膽怯,定是做不了探子這種亟需勇氣的身份。
可他看著司鴻景的臉色,麵色瞬間就凝重了起來。
事情恐怕不是他想象那般。
“初月她怎麼了?”仲義喉頭發緊地問。
“她……死了。這是她死前傳出的消息。”
司鴻景原本不想說初月死亡時的情況。
可仲義卻一定要問個究竟。
司鴻景隻能將從探子那裡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告訴了仲義。
仲義聽司鴻景講到一半,情緒就有些失控了。
“她那麼膽小,怎麼敢去放火燒人!?”
“我根本想象不到她需要多大的勇氣才敢去赴死!”
“她當時的走得多痛苦!我……”
仲義聽著司鴻景的話,雙眼猩紅。
初月句句都不曾提到過他。
可他卻知道,初月死前定是在念著他的安危。
“節哀。人死不能複生。等打敗了金國,趕走金國狗,你也算是為她複仇了。”司鴻景歎息一聲。
他知道這安慰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隻能再次拍了拍仲義的肩膀以示安慰。
仲義久久都沒能調節好情緒。
所以司鴻景寫了書信請求附近的城鎮相助後,就一直都陪在他左右,生怕他做出什麼衝動的行為來。
“我……我當初明明能替她贖身的!”仲義愧疚地道。
隻可惜……
情場浪子,最講究片葉不沾身,又怎麼會想到替人贖身呢?
相處中尊重她們些,打賞大方些,他就已經自認自己是一個極為有風度的男子了。
“不是你的錯。”司鴻景道。
仲義已經做得很好了。
是這個時代的錯。
是大家思想太狹隘的錯。
“我隻要一閉眼,腦海裡就是她從窗上一躍而下的場景。”仲義痛苦地道。
他以為自己早就已經看淡了生死。
畢竟將軍戰死沙場,多正常的一件事情。
可隻要一想到初月那麼溫婉膽怯的姑娘居然做出了這麼烈性決絕的事,他就心痛難忍。
……
聽著司鴻景講完了整件事情,苑楹眼眶也熱熱的。
“在我們的年代,舞姬就是玩物,根本不會有人把她們的性命放在心上。甚至還不如宅裡養的狸奴。”
“但她卻為了大乾將士,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這才是司鴻景覺得最難過的地方。
她從未享受過這個世界正常的善意,成日生活在謾罵侮辱輕賤中。
可卻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