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尺涇麵帶微笑,低聲回應道:
“二十五年前,三宗七門皆死了很多人,其中就有築基修士於羽楔,修煉的是《青煙照月訣》,吞服過太陰月華。”
鄧求之頓時一滯,眼中震撼不已,呐呐地回答道: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
李尺涇帶著笑點點頭,兩人一言不發地上了山,進了李尺涇的洞府。
李尺涇看著鄧求之跟了進來,手中法訣一掐,將內外隔絕,這才默默注視著鄧求之。
“我到了這個鬼地方五年了,城內的法簡秘箋我皆讀過,結合蕈林原諸事,怎麼也看得出不對勁來了。”
“我隻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動手,還要將我養到什麼時候……隻是你,又是為何?”
鄧求之雙拳緊握,咬牙切齒道:
“青池宗早就斷了太陰月華的傳承,我鄧家體質特殊,於是強迫我家代代修煉那秘法,煉成補品,用作商品來與南疆妖王交換靈物。”
“早年秘法不全,我鄧家人練一個瘋一個,這幾百年來慢慢改進,其實已經漸漸不再影響神誌了,隻是依舊要裝瘋賣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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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尺涇默然不語,將身上的羽衣解了下來,坐在石桌邊泡起茶來。
鄧求之深深歎息,頓了頓道:
“宗內給的各色靈藥靈丹我看了,皆是些用藥深遠的配子,這是……在練人丹。”
“人丹?”
李尺涇將兩人麵前的茶杯倒滿,笑著開口道:
“隻是不知南疆哪位妖王要突破,真是好大的手筆。”
鄧求之見李尺涇一臉笑意,倒是放鬆了許多,沒好氣的開口道:
“你倒還笑得出來。”
“那有什麼辦法?”
李尺涇搖了搖頭,吭聲道:
“青池宗勢大,你我已經無路可退,我無緣無故死在這南疆,明麵上也是為宗門犧牲了,至少還能對我家有點補償,難道還能尋故逃脫,惹得舉家族滅不成?”
鄧求之飲了口茶,有些憤憤不平地低了低頭,叫道:
“雖說如此……你我平白活了一世,生來便是要入妖獸口中麼!”
李尺涇臉上的笑意也收斂了,神色落寞地出聲道: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魚肉就要有魚肉的覺悟,你鄧家不也是一代代隱忍過來的?他青池宗興旺了五百年,難道還能世世代代的興旺下去?總有衰落的一天,家族隻要還在,默默積蓄,會有複九世之仇的一日。”
“修仙者壽命悠長,少有今天的仇明天就要報回來的事,一代人自有一代人的使命。”
李尺涇緩緩站起身,望著手中青鋒開口道:
“你我的使命便是喂飽青池宗,好讓家族有喘息之機,若非如此,我們還能做什麼呢?難道還能像話本小說裡那樣平地晉級紫府,讓青池宗不得不收回成命?”
“走一步看一步吧。”
鄧求之盤膝坐下,頹然地開口道:
“怎樣都是不敢逃的,若是你我逃出了這倚山城,家中親人便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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