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耳中聽到李國輔說已經宣完崇禎皇帝的口諭,正喚他起身就座,他卻仍是跪在地上,直到張廣達和陳錚起身上前來攙扶,他才勉強爬起,他們二人又扶著他回到椅子上坐好。
直到這時,張誠才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李公公一路奔波,必是辛勞,請先歇息片刻,末將這裡略備了些水酒,稍後再來請公公過府赴宴,為李公公接風洗塵。未知,可好?”
李國輔輕輕咳嗽了兩聲,才說道“咱家也卻是有些乏累,是該歇息片刻。
不過,有句話還是要問一問張提督,皇爺在宮裡也很是關心張提督這身上的傷情,今兒見仍需人來攙扶,未知現下如何,幾時才可痊愈?”
“啊,回李公公話,張誠這箭創早就該痊愈了,隻是那薛吳逆賊使得毒箭,如今這創口處總是反複,末將身邊有位醫治箭創的醫手,據他講在反複個一二次,即可痊愈。
真真是有勞公公為我操心,張誠心中可是深感不安,亦唯恐誤了為陛下操練勁旅之事!”
張誠一番誠懇的話語,聽得李國輔連連點頭,看樣子他對張誠也甚為關切,隻聽他繼續道“薛吳逆黨確是該死,咱家也覺這等賊子甚是可惡,
如今流寇再起,皇爺在宮裡日夜勞心,咱家瞅見了也是心中酸楚,唯有儘心王事,多為聖上分憂罷了,請張提督儘速養好身體,早日操成勁旅,為皇爺效力!”
“這是自然,公公先稍作歇息,張誠告退,晚些再來請公公。”
…………
當晚,就在參將署的後宅花廳內,張誠擺了一桌家宴來為監事太監李國輔接風,經過一番推辭終於還是兩位老夫人坐在了上首主位的位置。
李國輔公公則坐於張誠嬸娘二品誥命夫人張韓氏身邊,張誠也不遑多讓直接命人扶著就坐在李國輔身旁,在他們的對麵是靳新朋和嚴慶榮兩位北路的老人受邀作陪。
八仙桌上簡簡單單的擺著四涼四熱八樣小菜,外加一碗雞絲菌湯,每人身前都是一小提壺剛剛溫好的花雕。
在兩位老夫人的對麵因為空著,張誠更是命人在其前麵拉起一道紗簾,柳鶯柳燕二人在紗簾後朱唇輕啟,柔聲細語,輕彈淺唱,為此次接風宴助興。
李國輔似乎很喜歡這種既溫馨又有情調的家宴,他率先端起酒盅給兩位老夫人敬酒,這李國輔也才近而立之年,比起張誠來也就年長了幾歲而已。
不過,這李國輔卻是自幼長在宮中,能從一個不知名的小內宦爬到今天的位置,除了有養父韓讚周的照拂,更多的則是他自己的聰慧與機警。
酒宴中,除了偶爾聽著鶯鶯燕燕的小曲輕輕敲擊桌麵,便是與張誠嬸娘攀談,不為其他,隻因張誠嬸娘的娘家姓韓,與他的養父同一個姓氏,使他有一種天生的親切感而已。
諸人文雅的聊著喝著,時間也漸漸過去,李國輔突然問張誠道“張提督,明日可否領咱家到營中看看新募軍勇操練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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