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十二年八月初五日,午時正,太陽高懸在頭頂上,陽光依然熾熱的烤曬著大地。
宣府北路獨石口堡城北邊的大校場上,三千餘軍士披甲持械,肅然而立,任憑烈日滔天,卻個個巋然不動,堅如磐石。
張誠挺身站立在高台之上,正朗聲大喝著鼓舞軍心士氣。
“爾等入得軍伍,便為軍士,當兵拿餉,本無可厚非,但餉糧是從何處來的,那是你等的父母兄弟姊妹們,頂風冒雨,辛勤勞作才得到的,
現在若是有人要來擄掠你等的父母兄弟姊妹,劫奪本該是發給你們的糧餉,禍亂我們大家安穩生存的北路,你們願意嗎?”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
聲聲呐喊,響徹整個校場,傳聞數裡外。
“爾等自入營伍以來,頂烈日,戰風雨,苦練已三月,本將養著爾等,每月三頓大肉吃著,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今便要爾等成為吾之刀槍,吾之銃炮,為吾征戰四方,平匪戡亂,爾等可願否?”
“願意,願意,願意!”
張誠心中甚慰,不枉他四處籌措糧穀和肉食,養著這班軍士,看著高台下雄赳赳,氣昂昂的軍陣,他再次抽出腰間的寶劍高舉過頂,大聲疾呼道
“大明威武,宣鎮威武,北路威武!”
“威武,威武,威武!”
…………
“虎虎虎!”
在一陣陣吼叫聲中,張誠、李國輔等諸官將站在高台上,目送著獨石步營乙部,騎營遊騎部一千五百餘官將列陣開拔。
隻見校場上旌旗招展間,一千五百餘軍士如鐵甲洪流般滾滾開來,先是陳忠麾下遊騎百人一總,列隊在前,戰馬整齊的踏擊著堅實地麵,發出“噠噠噠”很有節奏的蹄聲。
五個百總的遊騎開過之後,便是步營乙部的軍士列成四人一排的陣列,緩步踏擊校場的地麵,向著校場轅門方向行去。
領軍千總靳勇和陳忠策馬奔至高台下,他們腰間佩戴者張誠剛剛頒發給他二人的軍刀,這是雲州匠營刀槍局新打製的軍刀,極為精良。
這批軍刀打製的不多,是按照張誠的吩咐,專門為他麾下百總以上軍官們打製的佩刀,本是專門要舉行一個頒賜儀式,逐個頒發給各營百總的。
可現在靳勇和陳忠就要領軍出戰,所以才臨時從雲州取來十七把新製軍刀,先頒發給了他們二人,以及他們麾下的兩名把總和十三名百總。
“督帥,我等出發啦,請督帥靜候捷音吧!”靳勇策馬在高台下抱拳喝道。
張誠立於台上,高聲喝道“新軍初創,此番遠行,凡事皆要謹慎,切不可粗心大意啦!”
“靳勇領命,請督帥放心。”
張誠又道“陳忠,此番亦是你獨自領軍在外,定要事事小心,好好輔佐靳勇,剿除匪賊,安定宣鎮!”
“陳忠領命,請將爺放心,定不負使命!”
望著靳勇和陳忠策馬遠去的身影,監視太監李國輔心情也是複雜了起來。
他今日見到北路新軍雖是初創,僅僅才操練三個月而已,卻是很有了些精銳的樣子,那股子精氣神,是他在彆處見所未見的。
可細觀諸將士對張誠的態度,尤其是那一聲聲“督帥”的稱呼,也使得他有了一絲微妙的感覺,隱隱覺得哪裡似乎不妥。
按理,張誠若是真能練成一支精兵勁旅,他李國輔應該是高興的,畢竟他是奉了皇命來此監視張誠操練新軍,若是有所成他也不負此行,也對得起宮裡邊的萬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