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舅爺和靳兄弟如今都被押在永寧軍牢內,怕是隻餘半條命了!”
馬三壯說道這裡竟從座位上猛地起身,“噗通”一聲就跪在張誠身前,帶著哭腔道“督帥,快設法救救他們吧,晚了怕他們熬不過去啊。”
張誠麵上神情竟出乎意料的平靜,就如一汪死水般波瀾不驚的樣子,他左手在案幾上撫弄著茶杯,輕輕問道“他等被投於永寧軍牢已是幾日?陳忠又是何時收到信息的,你再說一遍!”
…………
原來,靳小果帶著一班兄弟拉上寧光遠就要奔永寧城,前去給寧光遠的相好劉金枝贖身,寧光遠又怎好全憑靳小果出資來幫自己,他一狠心便自稅務司賬房上私下提取了三千兩銀子。
五月二十日,他們一路風塵仆仆的趕到了永寧城,可永寧不必獨石口,他們在這邊也沒有根基,進到棲香坊內,接連三日都不得見到那劉金枝。
就算是寧光遠提出願用帶來的三千兩銀子給劉金枝贖身,那老鴇子竟是瞧都不瞧上一眼,即便靳小果又加上自家的幾百畝田契,仍然無濟於事。
後來,還是靳小果使些銀子從另一個粉頭處探得,老鴇子已將劉金枝發賣於宣鎮副總兵張國威的舅舅曾金來,定在三日後便要大紅轎子來接劉金枝過門。
這劉金枝也是芳華正茂,她自是喜愛寧光遠的風流倜儻,那曾金來已然年近六十,油儘燈枯之輩,她怎會看得上呢?
正巧五月二十五日,靳小果通過五百兩銀子買通了之前的那個粉頭,使得寧光遠得以喬裝私會劉金枝,並相約待第二日曾金來迎親時,在半途劫了花轎,帶著劉金枝回獨石口。
卻不料隔牆有耳,這一切的計劃竟被那老鴇子預先知曉,她竟私下告訴了曾金來。
結果五月二十六日這天,前半段一切正常,靳小果帶人在永寧城的南門外劫了花轎,就奔他們停放戰馬的地方疾馳而行,可他才遇到半路迎來的寧光遠,便被數百軍兵團團圍住。
一番廝殺後,隨靳小果而來的七名甲中弟兄當場就被斬殺四人,他本人也因要守護寧光遠而被擊傷,伏倒在地。
餘下三人在靳小果的百般催促下,也隻得拚死先殺出包圍再圖後謀,可他們三人已是個個帶傷,麵對此情也是無法,便先尋到潛伏在城外密林中的兩個同伴和馬匹,隱藏起來以探消息。
結果第二日便探得消息說,有附近山賊欲圖謀奪副總兵舅舅曾金來新娶的小妾,而被就地格殺四人,擒捉二人。
且因是當場擒捉,屬人贓俱獲,無須審訊,隻待驗明正身後,便要明正典刑,在城外關帝廟前斬首,以警示諸賊!
他們不敢怠慢,便留三個傷者繼續潛伏在永寧,而那兩名甲中弟兄再也顧不得其他,一人三騎,徹夜無歇,縱馬急奔回獨石口求救。
五月二十八日黃昏時分趕至獨石口堡城,急切間卻不知去何處求援,無奈之下隻得向坐營主將陳錚稟報此事。
陳錚聞信後,因牽扯到寧光遠他也不敢擅自做主,便尋陳忠商議該如何處置。
此時,騎營中的重騎部、輕騎部都已經移駐赤城和雲州,唯有陳忠的遊騎部還駐紮在獨石口,因為他還要負責偵哨塞外,除了獲取水源等地形資料外,還要協助蘇易陽招攬蒙古部族中那些不太臣服建奴的小勢力。
雖然此事也牽連到靳小果,但他二人商量過後卻認為,對方畢竟是副總兵張國威,而且寧光遠的身份在他們眼中,也明顯高於靳小果。
所以,便未告知靳新朋,以免他激動之下亂了部署,除了命令步營全營警戒,無令不得擅離軍營外,便派馬三壯急奔赤城報於張誠,而陳忠則領遊騎奔赤城行進,以備不時之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