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張誠的隨軍書吏兼軍前讚畫,王元景才得以隨行在張誠軍中,有此曆練的好機會,他自然是要好好把握,積極表現。
他對帳中諸人拱了拱手,道“福藩之富,已天下知名,闖賊若能取了洛陽,便有了不可計數的金銀財貨,糧穀輜重,即可用以養軍,又可用以邀買民心,
值此饑民遍野之時,必定是一呼百萬,其勢燎原,便再不好撲滅。有這諸多好處,學生以為,闖賊取洛陽之心,必定勢在必得!”
王元景起身走到大地圖前,又款款說道“然洛陽城池之固,亦不亞於開封,不惟城牆高厚,更有甕城、門樓、角樓,且敵台眾多,確為易守難攻,若是兵丁足夠,再組織得力,能上下一心,同心戮力,闖賊就算人馬眾多,也絕難破城。”
魏知策接言道“元景所言非虛,洛陽城池確是高厚,可不是那般好攻打的。”
王元景卻曬然一笑,又道:“豫西大地,連年乾旱,又逢蝗災,百姓饑苦日久,然福藩卻仍豪奢糜費,紙醉金迷,貪戀錢財,吝嗇至極,絲毫不肯拿出糧米賑濟城中災民。
現下軍報顯是,洛陽城中不論軍民,皆對其怨恨非常,而闖賊己知編造歌謠煽動民心,其賊部之中恐已有才智之士加入,如今人心紛異之下,若禍起蕭牆,便是城池再厚實,堅固難攻,怕也是形同虛設一般啊!”
軍帳內眾人皆是沉默,都在深思王元景之所言,大家都覺得他說的話,很有可能實現,畢竟是讀書之人,其見識就是不一般。
良久,張誠才說道“元景所見,確是透徹。依你看來,現下闖賊圍攻洛陽,我大軍該當如何布置?”
王元景略沉思一番,才道“雖福藩貪弊惡劣,然在元景看來,若闖賊圍攻洛陽危急之時,大帥能及時趕到,且力挽狂瀾,救大廈於將傾,解福藩於危難之際,
則大帥之威名,我宣鎮北路大軍之威名,必將震動天下,那時士紳傳揚,朝廷也會更為依重,於大帥未來的發展,很有必要。”
張誠聞言竟陷入了沉默之中,依他的感情上,對福藩等人是極沒好感的。
河南這個破地方,眾多藩王雲集,他們的莊田,就占去了河南一半以上的田地,就象吸血鬼,加重了河南之地百姓的貧苦。
特彆是福藩。
人說明初的時候,分封的藩王一個比一個厲害,可明末的藩王卻一個比一個更象豬。
這福藩便是其中最為典型的一個,現今的河南之地己是到了人相食的地步,可福藩其人還在花天酒地,過著荒淫無恥的糜爛生活,整天看著豔舞,玩弄女子。
就算其體重沒有傳說中的三百六十斤,但二百來斤是一定有的!
當然,或許這便是朝廷樂意看到的,大明自從成祖朱棣時期開始,就一直對各封藩防範極嚴,將他們一個個都當豬一般來養。
其治下的百姓怨聲載道才是正常,若那個封藩富有“賢”名,那就脫不了“邀買人心,圖謀不軌”之嫌,而福藩正如各官員所希望的那樣,隻會吃喝玩樂,絕不交接賓客,且貪婪成性,又吝嗇至極,如此才是“中外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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