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棟領前、左、右三營將士出發後,為其壯行的諸人神情各異,心中亦是各有所思,而周邊圍觀的城中鄉紳百姓則是個個驚呼不已。
他們眼中的官兵都是慵懶不堪,破衣嘍嗖的樣子才對,就算自張誠前來永寧後,這一印象大有改觀,且去年十月出兵豫省援剿流賊,也是在此地開拔。
但今時卻又不同於往日,上次也隻有步、騎、車三營不足一萬的兵馬,而這次卻是集結了兩萬餘大軍,鐵甲洶洶,戰車威武,尤其是那一匹匹具裝重騎更是震懾眾人,驚愕不已。
“如今這張副帥,可是大不同與前時的張副帥啦……”
“就是……就是……你瞧那戰馬都配著鐵甲……”
“……咋就養得起這多兵馬……這小張副帥……哪裡弄來的錢糧呢……”
“你管那麼多乾啥……張副帥兵強馬壯……也不要咱的錢糧……這不還能保護咱……”
“我說老何頭……你這麼說就不對了……養兵就要錢糧……早晚得擱咱身上出來……”
…………
永寧營中部千總錢睦石領部下官兵回到城北營房後,頓感一陣失落,他罷了今日的營操,安排好營門守衛後,便命眾軍士各回營房歇息。
他獨自來到了右部千總雷克俊的營區,見他正在給自己的長刀上油保養擦拭,錢睦石走上前對他道“雷總爺還擦他作甚,又不要你去遼東打韃子!”
雷克俊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咱說到底還是後爹養的,前時去河南,咱歸附日淺,不足信任,還說得過去。可如今卻又為啥?”
他說到這裡時剛好擦拭完長刀,拎在手裡又說道“憑啥張帥就是信不過我等,連那才招撫的賊寇都能隨軍出戰!”
錢睦石先是笑了笑,說道“想啥嘞。你當韃子是好球的嘞,雷總爺是不是看著河南剿賊回來的封賞,眼饞了嘞?”
雷克俊收起長刀,返身奔自己的營房走去,邊說道“球子,你就不豔慕。娘的嘞,出去逛上一圈,個個都有封賞,這張帥硬是比死了的張副帥強嘞。”
他們千總官都是獨立營房,且還是套間,外間是個人用來辦公和會客之處,裡間才是住宿的地方,除了沒有小廚房,卻也與家裡不差,比普通軍士的大通鋪好多了。
兩名護衛親軍才幫他整理完內間衛生,見兩位千總爺進來忙上前打著招呼,就開始為他們燒水泡茶。
錢睦石坐定後,笑著對雷克俊說道“老哥,你這臭脾氣可是要改一改。雖咱大帥心胸寬闊,不會與你計較,可其他幾位將爺就未必了。”
他用手輕輕敲擊著案幾,繼續道“以後可不得再提及張國威,雖說咱哥倆都是他部下老人,可如今大帥待你我也是不薄。
不隻是未拿你我當外人,仍叫你我統帶兵馬,還給咱配發甲胄銃炮,連糧餉都與大帥麾下老軍無二,如此一視同仁,確為難得。”
雷克俊抬起頭來,看著錢睦石道“唉。這理咱都懂,就是性子直了些,咱這粗人,哪有那多彎彎繞,以後注意就是啦。”
他接著說道“要說張帥,確是值得追隨,就算平日操練起來苦了些,可餉糧給的足啊,比咱以前的家丁都強,更是從不拖欠,咱當兵的圖個啥,還不是拿了餉糧,回家去養活老婆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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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睦石接話道“妥了嘞。大帥麾下就咱哥倆是原張副總兵的老部下,如今也隻能謹遵吳將軍的將令嚴加操練,待有機會出戰,咱再好好表現,以示忠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