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得悉明軍主力出現在杏山後,韃賊便開始加強乳峰山一線的防禦,他們緊急挖掘了一些壕溝,各處營寨也全都加固。
在乳峰山各處更是修建了一個個瞪望哨台,如今放眼望去,整座乳峰山旌旗遍布,刁鬥傳習,人叫馬嘶。
在山勢稍緩的乳峰山東麵山腳下平地處,密密麻麻的軍帳、營壘、堡寨,似乎鋪滿整座乳峰山周邊。
韃賊占據乳峰山,便占據鬆錦一帶的地利,他們北據雄山,南俯川原丘陵,有若一頭遠古巨獸冷冷俯視著錦州城和鬆山堡方向。
不攻下乳峰山,來援的明軍就休想進入錦州半步,更彆談向解錦州之圍了。
現在韃賊據守於此,明軍若要強攻硬打乳峰山,怕不要在此處撞得頭破血流,傷亡慘重。多爾袞策馬往山城方向行去,他雙目漠然,麵色陰沉,似乎沒有絲毫人類感情,雙目不斷掃過乳峰山南北各處。
南麵,山勢較緩,為重點防範之地;北麵山嶺下丘陵盆地平緩處,則是自家大軍屯兵之所,特彆沙河溝等處地方,一直到女兒河邊,再到女兒河與小淩河的交彙處,更是連綿不絕的大軍營壘。
他視線越過,又往更東北望去,便是石門山、石家嶺等處山地,這些山地的東麵,小淩河蜿蜒流出,小淩河的北岸、東岸,就是紫荊山、磨盤山等諸處山嶺坡地。
此時,那些地方同樣也有己方勇士駐守,以防止明軍越過小淩河,前往偷襲大淩河堡等處要地。
很快,多爾袞、豪格等一行王爺、貝勒等清國將領們就來到山城外。
這處山城其實並不大,東西長約有一百多步,南北寬更是不足百步,但其城牆卻皆就地取材,以山石壘砌而成,隻在城的東麵開有一門。
一進城門,就看到兩杆數丈高的織金龍纛大旗,在城中迎著山風獵獵作響。
因為該山城作為多爾袞、豪格的大軍行轅所在,城內的戰鬥痕跡都已基本清除,但仍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氣。
原明軍的守備官署如今已是多爾袞和豪格的行轅與下榻之處,更是被仔細打掃,重新布置了一番,顯得整潔明亮。
多爾袞仍是與豪格在上首並列分坐,他的眼睛雖然不大,但卻眼神銳利,俯視著坐在下首兩邊的各位將官們。
阿巴泰、杜度、碩詆、滿達海、伊爾登、塔瞻等諸將坐在下麵,都是沒有一絲聲息,他們默默的看著上首多爾袞的神情,而杜度與碩話更是心中略有惶恐。
正是他們二人領近三萬大軍前往襲擊杏山堡,卻被明國遼東總兵劉肇基、宣鎮總兵楊國柱合力擊退,損失頗大,不知多爾袞要如何責罰他們。
“阿巴泰,前些時日,來援鬆山的明**將都是何人?”
饒餘貝勒阿巴泰先是正了正身姿,才緩緩說道:“據拷問捕獲的明軍哨騎得知,已到鬆山的是薊鎮白廣恩、密雲唐通、前屯衛王廷臣三員明將的兵馬,約有三萬餘軍兵。
在鬆山城下,我部曾與之對戰半日,依睿王吩咐,我軍並未全力與之為戰,隻是稍作幾番試探,便即退軍,回返營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