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誠卻有所不同!
陳九皋與張誠相識、相交與河南剿賊之際,他對於張誠的印象可是頗佳,而張誠也是他陳九皋第一個發自內心,願意折節下交的邊鎮軍將。
幾乎可以用一見如故來形容他與張誠的相識。
在陳九皋眼中看來,張誠人如其名,他能待人以誠,如答應幫助你的事,就絕不會再摻沙子在裡麵攪合,如不答應你,也不會含糊其辭,而是直言相告。
最讓陳九皋喜歡的就是,張誠從來不做「既當***,又立牌坊」,他如果想要算計你,也會明刀明槍的與你談條件。
按照張誠的話說,這叫「雙贏」!
「買賣不成仁義在」,這就是張誠信奉的道理,無論如何都不該當麵就拉下臉來,凡事
都可以過後再做,何必又急於一時?
欲成大事者,必須要沉得住氣才行。
雖然陳九皋對於張誠也並不十分了解,但以他所知來看,張誠似乎明顯強於吳三桂。
他們一個背後薊遼總督洪承疇、是錦州祖大帥,是整個遼東將門;另一個背後是當今皇上、是本兵陳新甲、是半個宣府鎮的強大軍力。
單看這些,雖然有皇上的信任和支持,但張誠似乎並沒有吳三桂的後台強大,因為陳九皋可是京中勳貴子弟,他太知道皇上的信任是個什麼玩意了。
今天對你的信任,說不準明天就成了你的罪過,所以這麼一比較,似乎也不分高下。
但若是比較寧遠軍與宣府軍的戰力,陳九皋的嘴角抹起一絲笑意,他心道「寧遠軍雖強,也就是遼東的強軍,卻如何與號稱大明第一強軍的宣府軍相比?」
這「大明第一強軍」的名頭,怕都是陳九皋自己給加上去的。
但事也湊巧,在遼東戰事結束之後,大明京師官員與士紳百姓間便傳出了「大明第一強軍」與「大明第一猛將」這些個稱謂。
也不曉得是不是陳九皋的傑作!
…………
站在河岸邊,望眼左右,皆是如自己一樣的精悍戰士,列陣靜候著登船的軍令,觸目所見,儘是一水的帽兒盔,還有招展的大明日月浪濤戰旗。
寧遠軍左營遊擊胡心水頓感自己的渺小,同時又感受到聚眾的力量,看著眼前的左營戰士,他對今日之戰也是充滿信心。
這位寧遠軍左營遊擊可不是一般人,他與右營遊擊夏龍山一樣,都是吳三桂一手提拔的年輕將領,也是遼東軍戶的出身。
而他們二人對於吳三桂最大的貢獻,卻是都為吳三桂生了一個好兒子!
胡心水與夏龍山二人,皆是遼東軍戶世家子弟,又都是一般的少年梟勇,膽力過人,深受吳三桂的喜愛,將他們引為心腹,授以要職。
他們也確實不負吳三桂的期望,皆用心儘力,無論是練軍治軍,還是陣前衝鋒,都讓吳三桂深感滿意,對於他們也越來越著意拉攏。
而胡心水生了一個兒子,名叫胡國柱;夏龍山也生了一個兒子,名叫夏國相。
胡國柱與夏國相也真是人如其名,他們日後成年,一個做了大周皇帝吳三桂的柱國大將軍,一個做了大周朝的相國。
同時,胡國柱與夏國相也是生得姿貌豐腴,更兼此時他們的父輩又都在吳三桂麾下,身居要職,為了拉攏,吳三桂更將兩個女兒分彆許配給了他們二人。
…………
辰時才到,便聽「嗵嗵」的兩聲號炮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緊湊的鑼鼓聲響起。
陳九皋渾身為之一震,他神情略顯緊張地問站在身邊的符應崇「馬科也出動了,快了,快了,就快到這邊啦。」
他抬手指著不遠處的神機營炮陣,對符應崇說道「去,逐炮查驗,清膛、裝藥、裝彈……」
符應崇才走出五六步,又被他喊住,再次吩咐他「今日這一戰,非比尋常,可不敢疏忽大意,你可要給哥哥盯緊了些。」
「是嘞,陳老大儘管放寬心,有咱符大牙在這,保管炮炮轟得響,射得準,管叫***找不到娘嘞!」符應崇仍然是那一副自吹自擂的樣子。
吳三桂在旁邊麵帶微笑的說道「陳帥不必心急,此刻山海鎮馬總兵的兵馬,才開始渡河,你聽這炮聲,並不激烈,可見雙方尚未接戰。」
陳九皋這時才靜心去聽,果然,將士喊殺之聲若有若無的自西方傳來,偶爾一兩聲火炮的轟鳴,也並不響亮,雙方還真的尚未接戰。
但馬科那邊已然開始渡河,想來無需
多時,吳三桂的寧遠軍也將要投入戰鬥,陳九皋不由好心提醒「吳帥,寧遠軍是否也該準備出擊。」
吳三桂看著河岸上已然集結起來的左右二營將士,嘴角一裂,道「不急,還未到時候!」
…………
隨著明軍攻勢的展開,整個乳峰山與石門山的北邊河岸,儘是鐵盔與衣甲彙成的紅色海洋,而河麵上也是陣陣硝煙升騰。
顯然,渡河的明軍已然在船上開炮,轟擊著對岸的韃賊守軍,同時更發出聲嘶力竭般的怒吼,以為自己壯膽。
不止明軍的炮火,女兒河北岸也有一些清軍的火炮布置,隻是他們卻顯得並不密集,而是疏散於各處,隻有稀稀落落的炮聲自北岸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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