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嗯……”
清軍滿洲鑲黃旗營地東麵寨牆上,一處哨塔中傳出一聲悶哼,其中一個值守的韃子兵就被抹了脖子。
而此時正縮在哨塔角落處的兩個韃子兵不由一愣,他們十分警覺地抓緊各自手裡的兵器,可才抬起頭來,就見兩點寒光襲來,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其中一人便被明亮的短匕首刺穿了喉嚨。
一股滾燙的鮮紅血液瞬間噴湧而出,直射了常正彪滿臉都是,幸好他合身撲上的同時,左手也立刻捂在那韃子兵的嘴上,這才沒被噴第二口。
可另一邊卻沒這般順利,那個韃子兵的頓項並未解開,短匕首正正好刺在了他的頓項上,發出“篤”的一聲輕響,並沒有能刺穿皮質的頓項。
“怎……”
在大力的撞擊之下,那韃子兵隻吐出一個字,便覺著喉頭一緊,一陣頭暈目眩襲來,後麵再也無法吐出半個字來。
但不能說話並不表示身體也無法行動,出於本能,那韃子兵右腳猛地大力蹬在哨塔的木板地上,同時左腿屈膝向上大力頂起,正撞在那名虎衛營戰士胸口。
這名戰士也是常家寨出來的,名字叫餘得水,他雖是獵戶出身,卻與常正熊、常正彪兄弟不同,他身材顯得十分瘦削,但也更為敏捷。
見那韃子屈膝撞來,餘得水立刻左手下壓,手掌按在那韃子兵的膝蓋上,身體也是借力向上彈起,便將這一撞之力卸去。
那名韃子顯然並不在意是否撞傷餘得水,隻見他左手在寨牆上奮力一撐,整個身體便即彈射而起,右手的狼牙棒借勢就砸向了餘得水。
常正彪這時也已反應過來,再顧不得隱匿行蹤,他立刻合身撞向那名韃子兵,“咣當”一聲大響,常正彪與那韃子兵齊刷刷摔倒在哨塔內。
然這裡的變故也引起了周圍哨塔的注意,他們用韃子話向著這邊發出一聲聲問詢,可常正彪他們也就粗略懂一點點韃子話,危急時刻如何能夠應對。
但常正彪也知行蹤敗露,再無隱匿必要,他低吼一聲:“放索,拉牆。殺奴……”
他在低吼的同時,右手的短匕首也發了瘋似的,在那韃子脖項間一通猛刺,就聽“噗”一聲,匕首終於刺穿頓項,直透那韃子的咽喉要害。
自始至終,那韃子也隻喊出“怎……”這一個字來,但是這邊的搏鬥也使得周邊哨塔察覺到了異常,他們急忙敲響了銅鑼示警。
好在常正彪等人也早有準備,見偷襲不成,就直接轉換了行動方案,就在常正彪低吼過後,一起攀爬上來的四人連忙從身上取下繩索。
他們先是將繩索一頭的一個繩圈,牢牢套在清軍寨牆豎起的粗木樁上,接著便騰身往下躍去,他們手抓著粗繩,腳踏著寨牆,飛速躍下。
而常正彪解決了那名最後的韃子兵,也不敢有絲毫怠慢,他先是從懷中取出一個油紙包,大力摔在塔樓內,接著就抓過一個火把丟在上麵。
“蓬”地一聲。
地上那團散開的油紙包立刻便燃燒起來,原來那油紙裡包裹的竟然是火油,轉瞬之間,整個哨塔就淹沒在熊熊烈火之中。
常正彪一個漂亮的翻身,在火焰吞噬哨塔前,就已躍出哨塔之外,借著木製寨牆向下滑行而去。
…………
宣府軍虎衛營主將、遊擊將軍林芳平,猛然見到清軍寨牆上的哨塔然起大火,心中便知偷襲已經失敗。
但好在這熊熊大火也預示著可以實施第二套方案,他大手一揮,便即是一聲大喝:
“上!”
隻見一片荒涼的雜草間,登時奔出十六匹健碩的戰馬,他們在馬上騎士的操控之下,發瘋似的向著清軍營寨狂奔。
就在距離清軍營地東側寨牆十餘步時,猛地停下,四騎為一組,共分成了四組,分彆接過餘得水等人遞過來的粗繩,各自在手腕上匆匆纏繞幾圈,便揚鞭催馬。
四組共計十六匹戰馬,在騎士皮鞭大力抽擊之下,再次發狂般地向外側奮蹄狂奔,可才隻奔出幾步遠。
一股大力將拉扯之下,粗重的繩索瞬間繃得筆直,緊接著就是“轟隆隆”一聲巨響傳來。
隻見清軍營地的木製寨牆,竟被戰馬奔馳產生的強大力道,生生拽到,轟然傾翻在地上,寨牆瞬間便露出一大段空隙出來。
此刻,林芳平已然翻身上馬,大聲吼道:“目標韃子帥旗,隨我殺!”
“殺……”
“……殺……殺啊……”
宣府軍虎衛營中部二百餘銳健的精騎,猶如一個個發了瘋的老虎般,奔著前麵清軍寨牆豁口處,便即疾衝而上。
一二百步的距離對於騎兵來講,轉瞬即至。
然就在林芳平率眾向著清軍營地疾衝之時,整個寨牆上也已亂做一團,各哨塔上的銅鑼敲個不停,可營地內韃子早已在營帳中安歇。
此刻,聽聞陣陣急促的銅鑼“咣咣”聲傳來,無不是陣陣心驚,他們一時不知到底發生何事,但如此急促的鑼聲傳來,必然緊急無比。
許多穿衣麻利的韃子已然奔出帳外,他們一眼便望見東邊寨牆燃起的大火,一個個急切的用韃子話大吼:“夜襲……襲……是夜襲……”
…………
幾乎與林芳平所率虎衛營中部戰士,突襲清軍營地的同一時間,滿洲鑲黃旗大營的北麵寨牆也被攻破,熊熊火光之下,二百餘明軍精銳策騎衝進了清軍滿洲鑲黃旗的大營。
原來,虎衛營全營六百餘名戰士趁夜儘出,他們自宣大軍營地東側離營後,一路緩行,甚至都不敢策馬奔行,而是手牽著戰馬緩緩行進。
其目標就是清軍大營東邊最外側的滿洲鑲黃旗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