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忙命人拿了燈籠,氣勢洶洶地去拿人。
假山後衣衫不整的野鴛鴦被突然的亮光嚇得呆若木雞,連衣服都忘了提。
同樣呆若木雞的還有陸老夫人和江夫人。
在此苟合的不是彆人,正是——陸府嫡女陸月柔和江府三公子江景睿。
一向和顏悅色的江夫人此時怒火中燒,一巴掌就呼了上去:“孽障三郎,你平日裡荒唐也就罷了,她是你未過門的弟妹!你就那麼饑不擇食嗎?”
江夫人賞完耳光,才發現陸月柔衣衫不整,她眉心跳了跳,不耐煩的對江府下人說:“丫鬟們都杵著做什麼,還不拿件衣服給你家小姐披了!”
說完才轉過身來歉疚對大家說,“今日犬子衝撞了大家,對不住了,大家還是回去接著吃飯聽戲吧!”
江夫人都發話了,在場的賓客饒是再想看熱鬨也不敢再逗留了。
大家都乖乖退下,一路上一個個都在竊竊私語,“陸家也太不成體統了,嫡出小姐在祖母壽宴勾撘未婚夫君的哥哥,真是聞所未聞。”
“一個巴掌拍不響,江家三郎也不是個東西。”
“可彆這麼說,江家家教甚嚴,可惜出了江三郎這灘爛泥。江家就是怕他禍害了好人家的閨女,至今未曾給他說親,陸家小姐能不知道他的德行嗎,怕是她上趕著勾搭!”
“還真是,你看陸家老夫人,孫女被當眾捉奸,她就愣愣的看著,江夫人到底是百年世家出來的,縱然盛怒之下,還記得讓人照顧陸小姐的體麵。”
“江四郎怎麼辦,皇上賜婚,可不能說不娶就不娶!”
大家熱火朝天的議論著,越說越起勁兒,全然不顧自己還在陸府呢。
陸夫人這會兒正忙著喜滋滋清點賀禮,直到下人來報她才知道出事了。
待她急匆匆跑了過去,就看見江夫人黑著臉,隻看一眼就覺得心驚肉跳,不敢靠近。
陸夫人深吸了一口氣,訕笑著道,“親家母,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月柔不是這樣的人。”
江夫人怒容滿麵:“誤會,滿堂賓客親眼目睹,那淫詞浪調不堪入耳,你們陸家就是這麼教女兒的。”
陸夫人狠狠剜了一眼女兒,訕訕的說:“也不全是我們月柔的錯,一個巴掌拍不響,指不定誰先勾搭的誰呢?”
江夫人氣極反笑:“全京城誰不知道三郎不成器,就為他流連花叢這事兒,我們家皮鞭都抽斷了幾根,為了不禍害好人家的姑娘,我都沒臉給他說親,彆跟我說你們不知道。”
陸月柔一臉委屈,“是我少不更事,上了三哥的當。”
江夫人差點氣死,堂堂吏部侍郎的嫡女,與人苟且,竟甩出個少不更事的理由來。
陸府這肮臟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想呆了。
江夫人丟下一句:“四郎與陸家女的婚事是聖上賜的,反正鬨出這檔子事,讓你家老爺自己跟皇上解釋去。”
說著,江夫人就揪著江景睿的耳朵,怒氣衝衝的走了。
到了府外,江家四郎江景珩已經在外頭等著了。
他今日也一同來參加壽宴,那場鬨劇他也已經知曉,麵上卻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江景珩長身玉立,麵如玉冠,眉眼修長舒朗,一身月牙白錦袍,腰間一塊美玉,猶如天上謫仙。
他在馬車前負手而立,見了母親和三哥出來,踱步上前迎接。
看見江四郎如此,江夫人越發心疼,她眉頭緊皺,使勁兒擰了一下江景睿的耳朵,生氣的說:“四郎,你三哥這個畜生,做下如此下作之事,真是讓你丟臉為難了。”
江景睿疼得不停哀嚎,被江夫人一個眼刀製止了。
江景珩神色如常,扶齊氏上了馬車:“母親不要動氣,當心身子,咱們回去再商議。”
“反正娘不會讓你娶個這樣的女人,我不同意!”江夫人現在恨不得把江景睿和陸月柔撕了。
這邊,陸府同樣不消停。
皇上已經賜了婚,這事要是處理不好,滿門抄斬也不是不可能。
陸遠山第一次對捧在手心的嫡親女兒說了重話,“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還讓人發現了!”
陸月柔哭得梨花帶雨,“你們都說江景珩好,可他連正眼都不帶看我的,任由我如何示好,他都一副高不可攀的樣子,三哥就不一樣了,他知道如何討我歡心。”
陸遠山聽著陸月柔這話,終於忍不住了,“我的傻女兒,你簡直愚不可及,皇上賜婚的是四郎,你如今所為,便是抗旨,是抄家滅族的死罪啊!”
聽陸遠山這麼一說,陸家人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直寵愛陸月柔的幾個哥哥想到自己的仕途,也開始小聲數落她。
陸夫人聽說這是抄家滅族的事,早就沒了主張,一臉的驚慌失措,“事已至此,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想不到辦法就隻能等死!”陸遠山心裡那個氣啊,他卑躬屈膝,苦心經營了這麼些年,終於坐上了吏部侍郎的位子,如今竟要被他千嬌百寵的女兒毀了。
陸家上下,愁雲慘霧。
一旁的陸冉冉見時機差不多了,慢慢走上前去。
她裝作前世的怯懦模樣,極為小聲說:“父親,事情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皇上聖旨上寫的清清楚楚,江家四郎需娶陸氏女為妻。你們彆忘了,女兒也是陸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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