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老夫人並沒有如她所願的心疼和安慰,反而臉色沉沉,手中緊緊攥著拐杖,神情中帶著嚴厲的責備。
“昏庸無度!你這是糊塗到了極點!”老夫人厲聲訓斥,眼中透出冰冷的光芒,拐杖重重地敲打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侯夫人怔了一下,眼淚一時凝滯,不敢再哭出聲,隻是瑟縮著身子,小聲辯解道:“母親,兒媳隻是……隻是想讓她懂得規矩,不敢越禮。她和那蕭小公爺走得太近,我隻是擔心……”
“擔心?你這是糊塗!”老夫人怒氣未消,打斷了她的話,語氣中透著壓抑的怒火。
“盛氏是什麼人?她是秦家的正妻,秦府的當家主母!如今你罰她跪,不僅是讓她受委屈,更是讓秦家在京城淪為笑柄!外麵那些流言,已經在說秦家苛待正妻,甚至連我都聽到了。”
侯夫人愣住,眼中的淚水漸漸凝固,她知道事情已經鬨大,但顯然沒料到會如此嚴重。
老夫人冷哼一聲,繼續道:“她不過是乘了小公爺的馬車回來,又不是與他共乘一車,你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小公爺是什麼身份?盛氏與他有些交情,橫豎是秦家得了好處,攀上了蕭家這個關係,對翊哥兒、對整個秦家都是有利的事情!”
侯夫人臉上依舊淚痕未乾,神情慌張且惶恐。
被老夫人這麼一番嚴厲分析後,她心中終於開始真正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原本隻是一時想要挫挫盛舒雲的銳氣,給她點顏色瞧瞧,誰知竟然釀成了此番大禍。
她現在心裡亂作一團,滿是懊悔和害怕。
“母親,我真的是一時糊塗。”侯夫人顫聲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不安,“我真沒想到事情會鬨得這麼大,現在外麵的流言愈演愈烈,已經把我當作惡婆婆,甚至連老爺都動手打我。我……我該怎麼辦?”
老夫人聽著她的慌亂言辭,眉頭皺得更緊。
她歎了口氣,語氣中透著一絲無奈與沉思:“眼下事情已經鬨成這樣,想要立即挽回名聲恐怕是不可能的。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低調行事,不要再讓人抓住把柄。”
“低調行事?”侯夫人遲疑地問,“母親,外麵傳得太離譜了,我怎麼能坐視不理?”
老夫人神色一沉,冷靜地分析道:“正因為外麵傳得太凶,你才更不能在這個時候做任何反應。現在若是你出麵澄清,反倒會讓這些流言愈演愈烈。隻要你暫時低調,保持沉默,等外麵有了新的熱鬨,這件事自然就會被人淡忘。”
侯夫人咬了咬唇,眼中露出一絲複雜。
眼下的確沒有更好的辦法,她隻能先聽從老夫人的建議,暫時低調行事。
當晚,關於盛舒雲被侯夫人罰跪導致雙腿無法行走,甚至可能終生殘疾的傳言迅速在京城蔓延開來。
茶館、街巷、小販攤前,這個話題成為眾人爭相討論的焦點。
人們你一言我一語,越傳越離譜,很快侯夫人欺淩盛舒雲的惡名便傳得滿城風雨,成了京城上下的談資。
鎮國公府。
不凡站在蕭楚之身旁,臉色略顯猶豫,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要說的事情,蕭楚之聽後必定要生氣。
“主子,關於盛大娘子的傳聞……”不凡頓了頓,斟酌著言辭,才緩緩開口,“外麵都說,秦家對她極為苛待,尤其是那侯夫人,不僅日日嚴加管教,還處處刁難她。甚至……”
蕭楚之猛然抬眸,目光如刀般鋒利,打斷了不凡的猶豫:“甚至什麼?”
不凡低聲道:“甚至有人說,盛大娘子常年被禁足,不得隨意出門,身子骨也因此受損,無法行走。秦夫人更是侯夫人,隨意使喚。”
蕭楚之的眼神霎時間變得冰冷,手指在扶手上微微收緊,指節發白。
“不凡,你可確定這些傳言屬實?”蕭楚之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壓抑的怒意。
不凡微微頷首,“屬實。這些事已經在京中傳開,隻是礙於秦家的權勢,大多數人不敢明言。但小人打聽過一些內部消息,確是如此。”
蕭楚之沉默了片刻,眼中的冷意愈發濃烈。
他立刻起身,沉聲道:“備馬,我要去木緣坊。”
木緣坊,京城中頗為知名的木雕店,掌櫃張闊是個手藝高超的木匠,世代以木雕聞名。
此刻,天色已晚,店內隻餘幾盞昏黃的燈火。
蕭楚之一進門,便直奔櫃台前的張闊。
張闊見他穿著華貴,氣度非凡,連忙起身,客氣地迎了上去:“這位公子,不知您需要什麼?”
蕭楚之沒有多言,直接從袖中掏出一錠沉甸甸的銀子,放在張闊麵前。
“我要你連夜趕製一把輪椅,銀子不成問題,做好了還有賞。”
張闊見那銀子,目光一閃,點了點頭,連忙問道:“公子可有具體要求?或是有何特殊之處?”
“隻要結實舒適,其他的隨你發揮。但時間緊迫,務必連夜趕工。”蕭楚之話語間透著一股威嚴,讓張闊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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