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殿門推開,盛舒雲從外走入,身披墨色狐裘,麵色從容。
“聖上,奴才已將碳火鋪子的老板帶到。”王世昌躬身行禮,隨後側身,讓盛舒雲站到了眾人視線的中心。
皇上抬眸,眼中閃過一絲意外,但隨即掩去。
他目光掃過盛舒雲,又落在殿側的蕭楚之身上,眉宇間帶著些許揶揄。
“原來是盛姑娘。”皇上語氣微緩,卻透著打量,“朕還以為是什麼奸商,沒想到是京城頗有名氣的才女啊。”
盛舒雲微微屈膝,行了一禮,語氣恭敬:“不敢當聖上盛讚,隻是勉強謀生,做些微末生意罷了。”
“微末?”皇上輕哼了一聲,抬手指了指她,“二十兩銀子一斤的碳火,朕倒是頭一次聽說,這‘微末生意’,還真有你的風格。”
蕭楚之卻無半點慌亂,反而微微抬頭,目光直視盛舒雲。
皇上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頓生明悟,暗歎了一聲:“這蕭家,果然情種多啊。”
皇上收回目光,語氣緩和了幾分:“朕聽聞你最近生意興隆,不知可否與朕說說,這碳火鋪子到底經營得如何?”
盛舒雲微微一怔,卻不敢怠慢,略一思索,便答道:“啟稟聖上,我最近的生意都非常不錯。”
“這還要特彆感謝皇上,若不是皇上給我機會讓我操辦福靈公主的生辰宴會,生意也不會如此好。”
她的語氣溫婉,既顯得誠懇,又帶著幾分滴水不漏的圓滑。
皇上點點頭,似乎對她的回答頗為滿意。
他敲了敲龍案,這才問起了炭火鋪子的生意:“是嗎?那朕還聽說你開了一家炭火鋪子,竟然高到了二十兩一斤的定價,又是何用意?”
盛舒雲麵對皇上犀利的目光,卻絲毫沒有怯場。
她從容欠身,語氣坦然:“啟稟聖上,我確實將碳火定價為二十兩銀子一斤,這個價格看似高昂,但我自認並無不當之處。”
皇上挑眉,被這番直言不諱的態度所吸引:“哦?此話怎講?”
盛舒雲抬眸,目光清亮卻帶著慎重:“物以稀為貴,這是世間最基本的規則。”
“今冬大寒,碳火供應短缺,不隻是京城,便是周邊城鎮也一爐難求。在這樣的情況下,定價上漲是市場需求所致,並非我一人操控。”
她稍稍停頓,繼續說道:“況且,我的碳火鋪子明碼標價,從未強迫任何人購買。能承受這個價格的,自然是家境殷實之人;至於貧苦百姓,我本來也沒有將此物列入他們的生活範圍,實乃兩不相擾。”
“若說惡意競爭,這就更無從談起了。畢竟,目前京城並無其他碳火可供,哪來的競爭?”
盛舒雲的話擲地有聲。
皇上卻聽得饒有興致,忍不住笑了出來:“好一個‘兩不相擾’!你這邏輯倒是通透得很。”
他的笑聲平息後,語氣中帶著探究:“不過,朕倒要問問你,這京城官民皆受寒冬之困,你便一點情義也不顧?隻是遵循所謂的市場規律,未免太過冷酷吧?”
盛舒雲麵上不改從容,語氣中透著誠懇:“我並非毫無情義,但情義不能替代現實。碳火緊缺,我的存貨也有限,若賤賣出去,反倒會讓更多人無法獲取。正是因為明白當前局勢,我才選擇以高價調節市場需求。”
她稍稍低頭,露出無奈的神色:“再者,我隻是小小商賈之身,能為的不過是守住本分,確保自己的生意不至於垮塌。若論為天下人解困之策,這等大事,終究還需朝廷來籌謀。”
這番話既為自己辯解,又巧妙地將問題拋還給皇上,既不失分寸,又暗藏機鋒。
一旁的蕭楚之見狀,輕咳一聲,出聲道:“聖上,臣以為盛姑娘的說法並非無理。今年確是大寒之年,京中碳火短缺,價格上漲在所難免。如今二十兩一斤已是當前的市場平衡點,若再試圖壓低價格,反而可能引發更大的混亂。”
“至於碳火緊缺的問題,臣建議聖上可調配其他物資補充,而非強令商賈降價。畢竟,以當前局勢來看,這二十兩的價格已經算是穩定的‘場麵價’。若貿然乾預,隻怕適得其反。”
皇上聞言,深深看了蕭楚之一眼,目光意味深長:“你倒是護得緊。”
蕭楚之神色不變,坦然答道:“臣隻是就事論事,絕無偏袒。”
皇上轉頭看向盛舒雲,目光中多了戲謔:“聽你這番言辭,倒不像個尋常商賈。朕原本以為你不過是個精於算計的小商人,如今看來,你倒是個有見識的‘大賈’啊。”
盛舒雲微微一笑,語氣恭敬而不卑不亢:“聖上謬讚,我不過是勉力維持生計罷了。”
皇上搖頭輕歎,終究不再追究,而是語重心長地說道:“如此,朕也不再為難於你。不過,你需保證價格穩定,絕不可再隨意漲價,擾亂民心。”
盛舒雲眼中卻帶著些許無奈:“既然聖上開口,我自當不敢推辭。”
她語氣雖謙遜,但卻透著不情不願的意味,像是做了極大的犧牲般艱難答應了下來。
皇上聽到她的回答,簡直哭笑不得。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感慨這女子的狡黠。
明明碳火定價高得驚人,她這番“勉強答應”的模樣,卻像是在為朝廷“慷慨解囊”。
饒是他身為一國之君,也有些無可奈何,隻能搖頭輕歎。
“既然如此,那朕便問一句,你手中究竟有多少碳火庫存?”皇上的聲音裡透著探究,他心中早有估計,卻想聽聽盛舒雲自己如何作答。
盛舒雲略一思索,輕聲答道:“大約有近上萬噸,我怕積存碳火生潮損耗,特意買下了兩個山莊用於存放,每日派專人輪班看管。”
“上萬噸?”
皇上聞言,目光猛然一亮,麵上露出些許訝然之色,“朕還以為京中碳火如此緊缺,你手中不過千八百斤,沒想到竟然存得這般充足。”
“聖上明察,我不過是早有準備罷了。”盛舒雲微微垂眸,卻將她的未雨綢繆展現得淋漓儘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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