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董新國這邊出了點問題,臨時有事不能帶薑知知一起回去。
董新國一臉愧疚:“小薑同誌,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坐班車回去,回頭找我報銷,我還給你報銷兩頓飯錢。”
薑知知並沒有太在意:“不用不用,董書記,你先去忙,我一會兒自己去車站就好。”
好在周西野的手表在她這裡,她可以看著時間去車站坐車。
薑知知把東西整理好,隻是來了一個星期,東西卻多了不少,看著時間差不多,拎著行李去汽車站。
沒有直接去公社的車,要先坐車到縣城,然後再從縣城到公社。
從公社回清泉村就要看運氣,運氣好可以搭個順路的毛驢車,運氣不好就隻能走回去。
薑知知排隊買票時,被突然冒出來的張召攔住:“小薑同誌?你還沒回去啊。”
薑知知回頭,看見張召,又看看他身後沒有周西野,也是很驚訝:“張連長,你怎麼在這裡?”
張召指了指汽車站:“送個戰友,他回老家探家,從這裡坐長途車。”
看著薑知知手裡拿著介紹信和錢:“你要回清泉村?那正好順路。”
薑知知正愁從公社回去那一段路要走很遠呢,沒想到就來了張召,很是痛快的點頭:“謝謝你啊。”
張召擺手:“客氣什麼啊,都是順路的事。”
心裡卻覺得驚訝,怎麼就這麼巧呢?而且頭兒批探親假的時候,人家明明是想明天走,頭偏偏讓他提前到今天,連車票都幫他選好,還說這樣節省回家時間和成本。
張召的腦子轉不動太多,撓撓頭,心裡琢磨,這大概就是巧合?
趕緊忙著去給薑知知提行李:“走吧,我車就停在門口,你吃飯沒有?要不先去吃飯?”
薑知知看看時間,這會兒正是半上午:“我吃過了,咱們還是先回去。”
張召看見薑知知右手手腕上的表,眼睛珠子差點兒掉下來,這可是頭兒的寶貝,平時愛惜得很,前段時間,蕭參謀說借著戴兩天,頭兒都沒同意!
這會兒竟然出現在薑知知手上。
頭兒怎麼舍得的!
他當初相親去,就想接借周西野的手表,結果呢?也被很嚴厲地拒絕,說相親如果是衝著一塊手表,那這個親也不用相了。
可是現在!
張召心裡酸了又酸,等薑知知上了車,還是沒忍住:“薑技術員,你手上這塊表,好像是我們周隊長的。”
薑知知點頭:“對,就是你們周隊長的,那天我們一起吃飯,他落在桌上了,正好一會兒你給他帶回去。”
張召心裡腹誹,就頭兒對這塊手表的重視,怎麼可能落在飯桌上?恐怕是薑技術員沒有手表,故意留給她的吧?
既然是頭兒故意的,那他肯定不能幫著拿回去,哎呀了一聲:“恐怕不行,頭兒最近在駐地那邊,你等他過來給他吧。我這個馬大哈,這麼貴重的東西,再不小心弄丟了。”
薑知知想想也是,還是回頭親自交給周西野,畢竟手表在這個年代,還是非常貴重的物品。
“那行,回頭我給你們周隊長,對了,你們隊長腰上的傷好了沒?”
張召挺驚訝,他就一次沒去市裡,頭兒和薑技術員之間都發生了什麼?竟然還知道他腰上有傷?壓著心裡的驚濤駭浪,趕緊點頭:“應該是好了,我們頭兒,那就是鐵打的,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薑知知笑笑:“還是要小心的,傷口沾水後不容易好,時間長了很麻煩。”
張召讚同,歎口氣:“我們頭兒,就是那麼個性子,從來不會說。就算是受傷也從來不肯休假,他都很多年沒休假回家了,前段時間要不是因為任務正好去京市,他也不回家。”
薑知知挺好奇:“為什麼?”
張召嘴一禿嚕,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彆看他出身好,他父母很專製,就要按他們說的去做,連婚姻都是,不問我們頭兒的意願,就安排了一個姑娘結婚,也不想想,我們頭兒二十八了,能沒個喜歡的人嗎?”
薑知知心裡酸了一下:“你們頭兒喜歡誰啊?”
張召突然閉嘴,他這張破嘴,怎麼忘了身邊坐著薑知知,什麼都說了呢?
接下來一路,張召再也不聊關於周西野的話題。
到了清泉村,薑知知下車剛要感謝張召幾句,結果對方開車跟兔子一樣,一溜煙就跑了!
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一眨眼就拐彎的車,搖搖頭先去了梁老頭家。
這兩天地裡沒什麼農活,在組織修渠,也是算工分的。
而楊鳳梅,被安排了一個輕閒的活,就是放生產隊的兩頭耕牛,下午也不用太早去,晚一些去,牛吃飽回來剛好天黑。
放一天牛就有七個工,修渠乾一天也才十個工。
所以,這可是很多人都搶著乾的香餑餑,而梁老頭也算公平,放牛的工作就讓全村的婦女輪著來,這樣比較公平,最近正好輪到楊鳳梅。
薑知知到家,楊鳳梅還坐在院子裡納鞋底,看見薑知知進院,把手上的東西往旁邊笸籮裡一扔,匆匆忙忙地起身:“哎呀,你可算回來了,我中午還跟你叔念叨說你該回來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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