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摩侯急忙躍起,向著翟讓行了個禮,說道:“阿耶……”
“去吧,去吧,扶著你阿耶,彆讓他摔著了!”翟讓擺了擺手,無可奈何地說道。
翟摩侯追上翟寬,扶著他,下堂去了。
堂上安靜了下來。
翟讓被罵了這麼一通,心裡也不痛快,更深覺他與翟寬親哥倆,卻翟寬這般吵鬨,使他在徐世績麵前丟了麵子,遂壓住不痛快,抬眼覷了徐世績兩下,勉強露出點笑容,說道:“無名之火啊,無名之火。大郎,你看看,俺阿兄這脾氣,真是說翻臉就翻臉,說罵人就罵人!”
“是,是,大兄向來是個直性人,有話藏不住的。這也挺好,個性直爽,總比啥話都悶在心裡不說,要強得多。明公,大兄生性如此,明公亦無須為此不快。”
翟讓覺得他還是得解釋兩句為好,說道:“邢記室這事兒,俺知道。大郎,昨天,俺阿兄就來與俺說了。與俺說時,他那火氣,比今兒還大。也還好,那會兒他也在車裡坐,不知道碰上了邢記室的坐車,是兩車錯過之後,聽趕車的仆隸說了,才知道的。要不然,就他這脾氣,當時說不定,就要動手,收拾邢記室!邢記室是讀書人,哪是他的對手?一頓揍,怕是難免!
“……大郎,你說說,那會兒他在車裡坐,都不知道碰上了邢記室的車,那邢記室也在車裡坐,又怎就一定能知道,是碰上了他的車?他這火,真是發的不講道理!”
邢義期,亦是跟從李密的老人,現是李密元帥府的記室。
“是,是,明公說的是。”
翟讓又說道:“房彥藻這事兒呢,確實不錯,大郎你是不是也聽說了?前兩天,他從汝南遣吏,給魏公獻上了幾車財貨,的確是沒給俺。這件事,房彥藻這廝,是做得不地道。但魏公隨即,就把房彥藻獻給他的財貨,分了一車與俺。房彥藻不講義氣,魏公還是講義氣的啊。”
“是,是,房彥藻尖酸書生,魏公不然,比之房彥藻,確是重義。”
翟讓說道:“就這倆事兒,你看看,大郎,把俺阿兄氣的。哪有必要這麼大的火氣?咱正說著黎陽倉這件大事呢,他呀,嘿,倒好,又把這倆事扯出來了!”
“大兄心裡藏不住話,再一個,明公,恕世績直言,大兄此亦是為明公著想。敢乞明公勿怒。”
翟讓揮揮手,笑道:“俺不生氣。俺生啥氣!他是俺阿兄,從小,罵俺罵慣了的。說實話,兩天不聽他罵俺,俺還真有點肉皮發癢。隻是讓大郎你看笑話了。”
“明公此話,世績不敢苟同。要非一母同胞,兄弟情深,為明公著想,這些明知可能會惹明公不快的話,大兄又焉會道出?世績沒有看到笑話,隻看到了大兄與明公的情深。”
翟讓的心情痛快了些,嗬嗬一笑,端起蜜水喝了口,說道:“不說這些了!大郎,你接著說。”
“俺接著說?”
翟讓提醒他,說道:“魏公不會允柴孝和之議的原因,你已說清,俺已知曉。你適才說,現下要緊的不是柴孝和此議,而是黎陽倉的駐守人選。你再接著說說,你以為,宜擇誰人為是?”
黎陽倉對瓦崗本係的重要性,翟讓當然能認識到,那駐守的人選誰最合適,他自非常上心。
“敢稟明公,世績愚見,最合適的人選兩人。”
翟讓問道:“都誰?”
“或可使摩侯往駐;或可令李二郎留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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