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陳氏扒開人群衝了過來，死死的抓著王波的衣袖，雙眼通紅，眼角淚水滾落，“你騙人！我家阿錚不會死的，他沒死對不對？”
王波認出了陳氏，一手扶著她的肩膀沉痛道：“嬸子，請節哀，錚哥真的已經死了……”
陳氏呆呆的看著王波，突然，身子一軟，往地上跌去。
“老婆子！”陸老頭的聲音從人群後傳來。
江沁語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陳氏的半邊身子，而王波也拉住了她另一邊。
直到此時，江沁語才看向王婆子家這個據說很有本事的大兒子，語氣冷靜的問，“你是親眼看著陸言錚死的嗎？”
這時陸老頭也擠到了前麵，一邊將陳氏接過來，一邊聲音沙啞的問，“波娃子，我家阿錚真的沒了嗎？”
王波眼帶同情的看著陸家人，“是，我親眼看著他被大宛的士兵用長刀刺穿身體，可我當時自身難保，來不及去救他……”
說到這裡，王波吸了吸鼻子，聲音有些哽咽，“那一戰我們損失慘重，死了很多弟兄，錚哥也在其中。”
“他的屍體呢？你們打掃戰場的時候找到了嗎？”江沁語繼續追問。
王波點頭，“當時天氣炎熱，戰場上戰死的弟兄都是一把火燒了，是我親自將錚哥放到木材堆上的。”
這話一出，陸老頭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站住了。
江沁語抿著唇，沉默了片刻，對王波點點頭，“多謝你告知我們錚哥的消息，我們先回去了。”
她和陸老頭一人一邊扶著陳氏往家裡走，兩人的腳步都異常沉重。
陸老頭腳步沉重是因為確認了大兒子已經死了的消息，可江沁語腳步沉重，卻是因為得知了這個世界的戰爭竟然離她這麼近。
打仗都是要死人的，戰火會波及到定水村嗎？
如果大越的皇室再不作為，應該會的吧？
畢竟勇山縣距離邊關的直線距離隻有兩百多裡，一旦邊軍潰敗，大宛國的軍隊打過來的第一站就是勇山縣。
思緒到這裡戛然而止，老陸家到了。
陸老頭和陳氏如今也有個單獨的小院，江沁語將陳氏扶回去放在床上。
從屋裡出來時，陸老頭喊住了她。
“語丫頭，是我們陸家對不住你，阿錚不在了，你……”陸老頭忽然捂著臉，埋頭痛哭，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
江沁語此時的心情也有些沉重，雖然不是因為陸言錚，但她還是出言安慰道：“爹，我沒事，您跟娘也彆太難過，不管錚哥在不在，咱們的日子都要過下去，我相信他如果還活著，也希望看見您跟娘能過得開心快活一些。”
陸老頭沒有說話，隻對她擺擺手，示意她先回去。
江沁語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是無力的，便先回了家。
書凡和盼兒剛才被陳氏放在家裡，這會兒正乖乖的等著江沁語回來。
“姑姑回來了！”
“姑姑，盼兒好想你啊，嗚嗚嗚……你怎麼去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