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你夜夜難眠,鮮有好夢;常常不思飲食,脾氣暴躁;肝火旺盛,情誌不暢;摔砸器皿,斥責下人,這哪一樣不要消耗精氣?”
自己這十幾年的醫書也不是白看的,宋時悅掰著手指頭,伸到蘇牧青麵前,隻可惜他看不見。
蘇牧青越聽,臉色越沉,她平時就是這樣看自己的?在她眼裡,蘇牧青就是一個隻會發脾氣、摔東西的瘋子?
蘇牧青心裡有些惱怒,自以為是的傻子,竟差點把手伸到自己臉上了,就為了證明自己腎氣不足,哼!
蘇牧青獵手出擊一樣,左手一閃,宋時悅伸出的手掌就突然被他緊緊抓住,暗暗用力,將她捏的生疼,手背上露出淺淺的筋骨。
宋時悅正得意時,還沒看清他的動作,手掌就突然被死死鉗住。
頓時嚇得慘叫一聲,連忙掙紮著往外撤,還不忘了義正言辭地警告他。
“練習這套功法,最重要的是要心思穩定,排除雜念,要戒驕,戒躁,戒暴!不然就會前功儘棄,走火入魔,你快鬆開我。”
宋時悅越說越快,蘇牧青嘴角上揚,輕輕一笑,將那柔軟的小手捏得更緊了:“這功法確實了得,我隻練了一遍,便覺得體力倍增。你說,我要是捏住你的脖子,會怎麼樣?”
蘇牧青湊近了她,低沉的聲音冰冷,不像是在開玩笑。
“你無恥,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宋時悅另一隻手掐住他的,試圖掙脫,那寬厚的手心傳來的溫熱氣息,還將她拽得離他很近,讓她無端端覺得難為情。
哈哈哈!
蘇牧青聽出宋時月語氣裡的慌張,以為是自己的恐嚇唬住了她,瘦削的手指輕輕一張便放開了她,仰頭哈哈大笑:“剛才不是很厲害嗎?這會兒又怕什麼?”
宋時悅退出幾步遠,揉了揉被捏紅的手掌,眼含怒氣的盯著蘇木青:“無聊!”
“彼此彼此。”蘇牧青上揚的嘴角再難壓下去,接著又問宋時悅,“這第二套功法什麼時候教我?”
“看心情!先把第一套練熟了再說吧。”宋時悅留下一句話,轉身走了。
剛一出門,就見柳嬤嬤來稟告蘇牧青:“大少爺,柳家少爺和姑娘來拜訪,夫人和大小姐在明舒院,等您過去。”
蘇牧青正在喝茶的手頓住,沉默了片刻才淡淡地應了一聲,隨後讓柳嬤嬤先回,自己馬上就到。
宋時悅和寶晴陪著蘇牧青到明舒院的時候,一個麵容姣好,眼角微紅的女子,忙起身低下頭立在一邊。
這就是宋遠襄周自恒他們提到的那個去莊子上小住的柳蘭枝。
宋時悅見她穿著淡粉色對襟羽紗長裙,長發挽成飛仙髻,鬢邊插了一支珍珠發簪,顯得麵容清冷乾淨,眼睛裡漾著張揚的美,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而柳蘭枝身後站著的一個小丫鬟卻讓宋時悅覺得驚訝,這不是那天在街頭上見到的,跟文初吵架的小丫鬟嗎?
怪不得蘇牧青當時沒有追究,還讓文初道歉,原來是因為這位故人。
這世上還有蘇牧青不敢得罪的人,真稀奇,宋時悅心裡覺得幸災樂禍,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跟蘇夫人平坐的還有一個皮膚白淨,身材微胖的夫人,柳蘭枝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