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孫將腰身彎得更低,似乎這樣就能逃過趙行修的唾沫星子。
趙行修破口詛咒了一番,又開始喋喋不休。
“我們把身家性命都賭上了,原拜疆當初信誓旦旦,說一定能讓雲朝改天換地,如今卻止步不前,還需要我們助力。
他不知道我們幫他做那件事,是冒了多大的風險嗎!
現在竟然還要我們自己想辦法,為他找什麼水軍布防圖?
淮城現在兵力空虛,蘇牧青孤掌難鳴,我要是原拜疆,連夜帥幾萬鐵騎,就能將淮城給給踏平嘍!還打什麼水仗!
這個原拜疆,最近總是連連失誤,從他一開始放棄攻擊京城,奔著淮城來,我就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他氣得奮力揮舞著雙手,似乎自己已經是戰場上統領千軍萬馬的主帥,運籌帷幄。
趙乾孫聽了這話嚇得眼珠子一轉,連忙看向窗外:“大人,大人息怒,開弓沒有回頭箭。
既然已經做了選擇,就隻能一條路走到底了,這布防圖,一定就在蘇府,咱們想辦法去找就行了。”
趙行修一甩袖:“你說得輕巧!那麼重要的東西,輕易就被你給找著了?你當蘇牧青是傻子!”
一句話罵的趙乾孫立馬噤聲。
屋子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趙行修盯著窗台上的一朵黃花,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扭頭問趙乾孫。
“上次我讓你調查蘇牧青身邊那個丫頭的來曆,查到什麼了嗎?”
趙乾孫連忙拱手上前彙報:“回大人,據王順交代,這個丫鬟是從應城一個寡婦手裡買來的。
那寡婦有三個孩子,就在景離王攻打應城那段時間,剛剛死了丈夫,兵荒馬亂的,難以生存,就把大女兒賣給他了。”
趙行修停了片刻,沉吟道:“那天在酒樓,我見蘇牧青對她並不尋常,莫不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丫鬟?”
趙乾孫捋著胡子眨眼一笑:“世家公子,多半是情種,見一個愛一個,喜新厭舊是尋常,不足為奇。
說不定兩人私底下已經勾搭上了。”
“我倒是希望他能被美色所惑,說不定還能為我們所用。”
趙行修聳肩猥瑣地斜眯著眼嘿嘿一笑,滿臉的褶子都帶著齷齪。
蘇牧青走後,宋時悅愛惜地看著放得整整齊齊的銀針,愛不釋手。
可沒過幾天,她便明白,這世上果真沒有白拿的東西。
這天,蘇牧青吃過早飯,就來找宋時悅,要她跟著一起去一趟柳府。
說是讓她幫忙給柳家兩個小少爺診診脈,看看兩個孩子的身體有沒有完全恢複。
宋時悅正好也想看一看兩個孩子的情況,便欣然應允,跟著蘇牧青坐上馬車出門。
門口的小廝見到蘇牧青來訪,一路小跑進去稟報,出來卻滿臉歉意。
蘇牧青初次到訪,吃了一個閉門羹,隻得讓小廝回去稟告,說自己改天還會再來。
看著蘇府的馬車掉頭離開,小廝又跑著回去彙報。
柳夫人正皺著眉,不耐煩地看著兩個孫子跟丫鬟婆子們哭鬨。
她擺擺手讓小廝退下,扭過頭跟女兒抱怨。
“瑾兒,琛兒被那個女人嬌慣的,越來越不講規矩了,再這樣下去,兩個孩子都要被養廢了。”
柳蘭枝卻心不在焉地望著門口出神,她更在乎的,是被拒之門外的蘇牧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