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書華剛得到吏部準信,恰好趕上他外祖母壽誕,便先行陪著母親和妹妹來到鳳鳴,任命書還未到達鳳鳴,人就已經先到了。
介於此案件重大,又牽扯朝廷官員,此時外人都還不知他是鳳鳴新的司理參軍,刑部已經把調上去卷宗給他看過了。
要說平原侯夫婦為了兒子也是煞費苦心,為了兒子到任後能夠順利履職,府裡給安排了不少人手,私下幫他查案。
如今已經奔赴那幾個官員殞命的地方調查去了。跟在他身邊到鳳鳴的,隻有護衛吉祥和小廝永旺。
看到俞明祉起身要走,被眾星捧月又被委以重任的喬書華也站起身,一臉的倦意,邊埋怨邊往臥房走去:“不是為了巴結你,他們也不能宴請到此時辰。”
俞明祉聽到他的話,也不理會,徑自走向臥房內,自己的外祖家,自己不了解嘛。真能如他母親嘴裡描述的一般?再說巴結的不定是誰呢。
他的隨從春生腹誹:
這個徐家也忒沒有眼色了,明知他們趕了多日的路,還愣是要給他們舉辦接風宴。
可是徐家是喬八爺的親外祖家,跟他們則是更遠的親戚,喬八爺能置喙,他們卻是不能埋怨的。
若不是主子佯裝身體不適,這接風宴還不定接到何時。
春生的心思還沒念叨想完,忽聽喬書華的小廝永旺多了一句嘴:“爺,莫不是徐府的人聽說榜眼的名頭,想偷偷來看看九爺的風采?”
這回不用俞明祉開口,喬書華自己訓斥道:“狗東西,說的什麼鬼話,徐府的人就這麼不堪?小心讓夫人知道,打你板子!”
永旺這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嘴上趕緊認錯:“爺,小的錯了。”
心裡卻叨咕,俞九爺一路走來多少人追著要一睹風采,男人要探討文章的,品論畫作的,女人要暗送秋波的,暗許良緣的。最不濟也要欣賞傳說中盛世容顏的。
俞九爺一路裝病推拒都裝的差點病了,他和春生幫他擋了多少回。自己公子一路上就愛拿這事同俞九爺玩笑。
今日到了徐府,雖然徐府的年輕公子都不愛讀書,但誰還不愛附庸風雅呢,連同慕名而來的親戚朋友,今日可是好多人圍著俞九爺和他們家公子。
喬書華還沒進屋,回身衝吉祥吩咐:“得了空還是要查一查今晚的兩個人。休要讓她們起了歹毒心思。”
又指著永旺:“俞九爺來鳳鳴是來修養身體的,不喜人叨擾他,可要記住了。”
春生在那邊衝他做鬼臉嘲笑他,永旺狂點頭,以後不能多話。
作為司理大人的隨從,他可不能拖了主子的後腿,明兒白日裡,他還得多動動腦子。
可惜天剛亮,永旺還沒來得及展示自己真正的才華,吉祥就帶來了他探來的消息:
他在西府牆邊發現一個狗洞,狗洞邊草叢雜亂,可以看出昨晚有人從那裡鑽爬進出,但牆外雜草明顯被整理遮掩過了,不仔細根本看不出有人踐踏的樣子。
而且狗洞的牆裡處,他發現了一根布條。
俞明祉接過布條,是衣裳被樹枝劃破扯留下的,淺灰色帶暗紋,常見的棉布質地。
“有些眼熟。”俞明祉捏著兩寸長的布條,撕開的痕跡還比較新,可以斷定是最近才留下的。
喬書華湊上前去:“這個色,這個布料,是徐府下等奴婢穿的。”
永旺插嘴:“下等奴婢灑掃院子,去牆邊也不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