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公子年紀輕輕就中了頭三甲,是天下讀書人的楷模,小女子便是不識得公子,也替外祖倍感榮幸。”
俞明祉繼續攀談:“不過虛名罷了,也是得益於老師的教誨。先生當真不記得俞某?”
韋月溪心中一凜,遭了!光想著此人能不能為自己利用,忘了葉姑姑說此人幼時是見過白先生的。
還好,如今的白先生可是孀居的女子。
韋月溪便又低了頭,馬上改了口:“民婦愚鈍,記不得兒時之事。隻聽過公子賢名,我們書院都以公子為榜樣。”
俞明祉的攀談失敗,有些闌珊,努力給自己找個台階:
“在他鄉初遇故人,某有一絲失態,唐突先生。先生令堂尊體何如?”
“家母身體康健,有牢公子掛念。”
“令兄一切可安好?”
“愚兄一切安好!”
“煩請先生代某問候令堂大人,還有清潤兄,某若有機會,定上門拜訪。”
啊,這!韋月溪心裡念叨,也就是兒時同窗,葉姑姑也沒說你們後來還有交集啊。若再提起白先生的哥哥,我就不好應對了。
表麵上還是強裝鎮定:
“謝俞公子,民婦一定把俞公子的問候待到。也替哥哥向俞公子問好。
時候不早,民婦還要趕路,先行告辭。”
俞明祉好意道:“先生沒帶婢女麼,不若叫小廝送先生一程。”
韋月溪覺的他過於熱情了,還是慢聲細語的婉拒:“謝俞公子。此地民風淳樸,路人皆安分守紀。”
說完又福了福身,做告辭狀。
俞明祉隻得拱手辭彆:“白先生慢走。”
轉過身,韋月溪呼出一口氣。
趕緊回去叫葉姑姑給田先生去信告知此情況,最好在他離開之前能多了解此人。
好叫她掂量這個人能不能利用,又該怎麼利用。
夕陽還有些耀眼,韋月溪的身影在光照裡並不能看得很清晰,本來青灰的衣裙在橘黃霞光的暈染下,透著柔和的淺淡綠色。
讓原本看起來素雅老氣的人,略微顯得年輕有活力些。
地上的影子瘦瘦長長的,隨著人影的走動輕微的晃動著。
迎著直射的逆光,望著韋月溪離開的方向,俞明祉眼睛微眯,深邃的目光滿是探究。
她不像是因為如今的身份而推諉,更像是壓根就不記得他。
那時候男女還沒有大防,他們常常在一起玩耍,六七歲時候的記憶,那麼容易被遺忘嗎?
身後的春生輕聲問道:“公子,可有何不妥之處?”
俞明祉回頭看他:“你可曾見過年輕的孀居之人?”
春生想了想,搖頭:“年齡大的倒是見過,年輕的還沒見過。她們一般不會讓外人隨便見到吧。”
俞明祉若有所思的點頭,良久才回答他方才的問題:“不妥之處,尚未發覺。”
春生疑惑的看著自家公子,未發覺?!
未發現你盯著人家背影看了那麼久?
並不知被盯了那麼久的韋月溪,同洪媽媽一前一後回到金家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