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姑姑待芹姑伺候韋霜溪進屋去歇息,小聲道:“你姐姐老問你怎麼沒回來,怕是瞞不住了。”
韋月溪知她所指什麼:
“阿姐不是傻子,我一走幾天不能過來,酒坊的事兒沒有葉寧清楚,她自然會生疑我去了哪裡。”
“要不她下次再打聽的時候就告訴她?”葉姑姑不好自己做主。
“阿姐身子沒完全好,儘量瞞著她吧。”
“娘是怕霜溪姐擔心她在徐家的安危?”葉寧問道。
葉姑姑心疼韋月溪:“她在哪裡不叫人擔心安危!”
葉寧不不同意母親的說法:“她如今在徐府反倒安全。”
“為何?”葉姑姑知道女兒又開始沒由來的瞎說。
“在外頭,她不定在做些什麼危險的事兒,像方才,天黑了才回來。在徐府,她就老實做教書的白先生,反正沒人認出來。”
葉寧她有更充分的理由,“你們都沒發覺?月溪同霜溪姐,長的一點兒都不像。徐府的人怎麼能認出來。
月溪的長相更接近江南女子的溫婉,靈秀。今兒看霜溪姐有些氣色後,有的是廣南西路女子的英氣。”
“你這什麼眼神啊?頭一回聽說我還有江南女子的靈秀,我怎地不知道。再說阿姐,那都瘦脫相了,你還能看出來?”韋月溪反駁她。
“哼,我一路從南到北的走來,女子看了多少?早就發覺長相的區彆,眼力絕對錯不了。”葉寧不接受反駁。
葉姑姑和洪媽媽俱停下手中的會兒,抬頭看韋月溪的臉。
洪媽媽輕輕歎了一口氣:“姑娘漸漸大了,褪去了稚嫩,模樣越發肖像年輕時候的二夫人了。”
葉寧洋洋得意:“看,我就說吧,二夫人可不就是江南人。”
韋月溪讓她一步,“好,算你觀察的仔細。”
經葉寧這麼一說,她才第一次注意到阿姐和她的確不像。
既是姐妹,阿姐為何不像母親?好像也不像父親,難不成像祖母,外祖母?
以前怎麼沒聽人提起過?阿姐出嫁的時候還小,用母親的話說“還沒長開”?
目前,這些都不重要。
“待阿姐再提起,你們亦可用此說法安慰她。徐府的人見到我,真不容易被認出來。”
洪媽媽還是提醒她:“那陳氏可是見過咱們夫人的,還有她身邊的嬤嬤,姑娘還是提著十二分的小心為好。”
“她?”韋月溪冷哼一聲,“也不過見我母親兩麵,怕是早忘我母親是什麼樣的。再說她也不會注意一個教書先生。”
想那陳氏也聰明,當初隨她去過桂州的人,怕嘴巴不緊認出聰少夫人是替換的,找各種理由都打發了,隻有一個貼心的留在身邊。
想到這裡,手裡的石榴皮扔出去時便稍微有些偏差,扔葉姑姑腳邊。而葉姑姑不知在想些什麼,絲毫沒有覺察。
“葉姑姑!”韋月溪輕輕喚一聲。
葉姑姑回過神來,有些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葉寧的模樣也是隨了我。”
葉寧嘻嘻笑著:“我可是娘的女兒呢,當然得隨您長啊。”
韋月溪低下頭來,把石榴裡麵的一層內薄撕掉,用手指輕輕一撥,一層的石榴籽兒便掉入籮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