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榮在房舍裡見到韋月溪的時候,方才明白南方執意要他住在此處的緣由,是真“方便”,原來韋姑娘就住在隔壁。
韋月溪的方便當然不是少走些路,而是要跟沈榮交代的事情比較多。
她手裡拿著一個油紙包,先從裡麵拿出幾張畫像,指著最上麵的一張道:
“這個人是徐雲聰身邊的小廝,跟了他好幾年了,定是能知道他不少事情。”
沈榮接過畫像:“記得了,他身邊的小廝就這一個得力的?”
韋月溪像看一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沈榮隨即懂了,是不好言說的那個。乾咳一聲:“能知道他的事情?”
韋月溪很是肯定:
“徐雲聰身邊伺候的小廝都待不長,經常換的。獨有這一個,並不是近身伺候的,反而跟他時日多些,從京城到勞州。”
“姑娘調查的仔細啊。”沈榮覺得兩千兩銀子著實有些沉澱,壓得他有些慚愧。
韋月溪又指著下麵三張畫像:
“這是當初囚禁我姐姐的田莊裡,前院守門的三個人。他們當初見過我和南方大哥,所以還請你們出麵,尋到他們。”
沈榮這回不傻:“準備做人證?”
“他們未必知道我姐姐被囚禁在莊子裡,但他們肯定知道,後院看管我姐姐的兩個婆子是誰,她們才是我想要的人證。”
“南方師兄沒見到人?”
“沒有。”那日夜裡天黑,南方主要目的是救出韋霜溪,所以兩次進田莊都沒看婆子模樣。等後來再去,已經無法靠近莊子,也見不到她們。
“你姐姐亦沒有見到人?”沈榮又問。
“不會畫。”韋月溪解釋。
“那南師兄人呢?”
“還有彆的事兒。”韋月溪答是十分乾脆,又拿出兩本裝訂好的書稿,
“沈公子身邊的人有讀過書的嗎?”
沈榮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這,這是什麼話?自然有,就是不多。”
韋月溪沒抱什麼大希望,還是拿起上麵一本交代他,
“這是話本子,你找個識字的,想法子去書院或找窮書生謄抄下來,然後讓它的故事傳揚開來。
書中射影的是徐家和徐雲聰,鳳鳴人一看就明了,對你所做來說有極大的幫助。”
沈榮伸手去拿書稿:“本公子說不上學富五車,也是讀了兩年書的。”
翻開後半響才說話:“這是姑娘寫的?這字真整齊,橫平豎直的,比我的可強多了。”
韋月溪第一次被這麼誇讚,不跟他計較:“能不能做好?不能儘早說話。”
“能!”沈榮還捧著書本,似是被情節吸引了。
“沈公子!”韋月溪不得不提醒他。
“哦,”沈榮恍然,放下書稿,“這個好辦,姑娘能不能指點一下,哪裡去找窮書生。”
韋月溪從他手裡取回書稿,翻開後,裡麵出現一張紙,放到沈榮麵前:
“書院的名字和地址上麵都有。
下麵是鳳鳴城讀書人喜歡聚集的地方,做了標記的,貧窮的書生去的比較多,他們中有的人會幫人代筆或抄書賺寫筆墨費用。”
沈榮對這個姑娘再一次刮目相看,把寫了地址的紙張,同手稿重新放在一起,“替姑娘做事,真是讓人心裡舒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