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韋月溪跑回學堂住所時,包嬤嬤並不在,看時辰應該去廚房取兩個人的夕食了。
她急忙進了屋,點亮燭火,湊近銅鏡。
還好臉上的珍珠粉沒有被手帕蹭掉,就連那幾顆小雀斑也還清晰著。
有些煩惱的瞧著鏡子中的自己,為了跟白先生的年紀更接近,在徐府的時候,不僅在穿衣上儘顯老氣沒有生機,還要讓自己體態看起來豐韻,這些都好解決,最麻煩的就是麵部。
每日不得不往臉上塗上厚厚的珍珠粉,讓臉色看起來即便塗了粉也是暗黃的,又在鼻翼和眼角點上幾顆雀斑。
為此每日除了言行要小心外,還擔心粉掉了,妝花了。
可是今天,不是妝花不花的問題。是他對自己已經開始懷疑了。那俞明祉,不是徒有虛名!
此刻想出去報個信,也不敢輕易動身,怕他們派人盯著自己。
喬書華這邊,裝模作樣的打發了叫過來的下人,正自遺憾這次又沒有收獲,卻見俞明祉已經回來。
喬書華好奇:“你堅持要送白先生回去,打的什麼主意,為何出門沒多久便回來了。”
俞明祉示意他往外走:“無他,速離開此地,夜裡怕是有好戲看。咱們隻管去前頭赴宴,你喝醉了才好留下來。”
喬書華更覺好奇,賴在室內不走:“速速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你定是知道些什麼。”
俞明知隻好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他,又叮囑道:“不管到底有沒有熱鬨,咱們暫且留意著。”
喬書華對白先生還是疑心重重:“她怎地知道?”
“她不怕被我們知道,定是有她的目的,不防信她一次。”俞明祉腦子裡浮現方才白先生麵對他的試探時那份冷靜,就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秘密,
“五老爺的賬簿,既然她看過了,我們沒提,她也不多說一個字。要麼她與此事兒真的沒有一絲關係,要麼她替人隱瞞著。”
“你莫要忘了,窺視我們住所的,可是有兩個人。”喬書華還是懷疑,白先生可能是那個內應。
俞明祉點頭:“既然找了借口留下,你正好在荷儀院把賬簿全看完。”
“你呢?”
“我養足精力,明兒繼續給你查十四年前的案子。”
喬書華就多餘問這一句。
——
三老爺的宴請,來的人不少。
外頭的人想巴結工部侍郎,自家的人都想在三老爺麵前邀功,都想讓徐侍郎知道,他不在府裡的時候,他們儘心儘責幫府裡做事。
當然還有喬書華、俞明祉這樣借著赴宴來查案的。
所以能湊過來的都湊過來。
西府的人大多都被叫到前院,主人需要陪客,下人需要乾活。後院就這麼空曠起來。
夜風微涼,夜雨纏綿。
吉祥躲在五老爺私院的房頂上,任憑風吹雨打卻一動不動。
八爺說一定看好後院的動靜,他就看好後院的動靜。
九爺說儘量早些來,他天剛擦黑之前就來了。
隻是這鳳鳴的天,黑的也太早了。
不知二位爺說的熱鬨到底何時來,他要在屋頂上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