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又咳嗽起來,眼裡的悲憤愈發的濃烈:“後來才聽說······街上有傳言,說孫氏母女都是不檢點的,除了李家,這能是誰說的?!定是監牢裡傳出來的。”
“爹,消消氣。”
“如何消得了,你娘就是因為這個被氣死的!”老二氣的手都在發抖,連拍在桌子上的力氣都沒有,隻拂的他的手工品落了一地。
他絮絮叨叨的停不下來:
“那李家真的不能沾啊。你舅舅舅母被李家逼著不得不認了乾親,結果為孫守根擋災,年紀輕輕就死了,可那李家不僅沒有愧疚,還害得你表姐一家幾口。李家不是人啊!”
俞明祉彎腰幫他把地上散落的東西撿起來,安撫道:
“老人家還是消消氣,事情已經發生了。天道自有輪回,沉冤總有昭雪的那一日。”
天道到底有沒有,他也不知道,世上的冤屈多呢。但倘若孫氏夫婦真有冤屈,這一回,他來替他們伸!
羅二也不信沉冤昭雪,但還是哄著自己父親,一邊撿拾地上東西:“時隔多年,您也無力做什麼,莫要多想了。再說了李家不是遭了報應。”
老羅發泄一通,又聽了他們的話,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訕訕的為自己解釋:“許久沒有人提起他們,所以一時有些控製不住自己。”
俞明祉不覺得他失態,“人之常情。提起故人總是有些感慨。”
想起來還是囑托道:“老人家,今日我來尋你,切勿對任何人講起。”
“哎,老漢從未見過公子。”到底是常年行船的人,一點就通。
身邊羅二也道:“我不過搭乘公子,途經家門回來取個水袋。”
俞明祉微笑:“水袋既已取了,走吧,搭乘我去珍珠巷。”
“珍珠巷?”羅二立馬想起從前吳家酒肆,但公子既然不想他們多事,他就不多問。“好嘞,客官,那邊好多作坊,吃的、喝的、把玩的都有。”
二人辭彆老羅,往珍珠巷行去。
下了船,俞明祉的確是衝著從前的吳家酒肆而去。
可惜珍珠巷的房屋主要是商戶所用,流動性很大,等他尋到春生時,春生正垂頭喪氣的坐在一家糕點店的門口。
見到他就開始訴苦:
“公子,打聽不到。這些個工坊、店鋪的人,早上都忙著手裡的活計,你買東西他笑臉相迎。
你一張嘴打聽從前的吳家酒肆,他笑臉婉拒,不是說自己沒工夫,就是說他們不曉得。”
說完舉著手裡沉甸甸的東西:“都已經買這麼多了!”
俞明祉啞然失笑,從他手裡接過糕點的紙包,挑了一塊桂花芡實糕,剩下的放了回去:“回頭去衙門,送給喬老八。”
“又去衙門?跟永旺要銀子?”
俞明祉笑得更甚:“提起銀子,你還挺上道。”
春生嗬嗬笑著:“給八爺犒勞犒勞司裡院的差役?”
“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侯門的公子哥。”
“公子那邊打聽出什麼來了?”春生更關心公子的收獲。
“比你運氣略勝一籌,回頭再說。”
春生心道:公子你略勝的可不是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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