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迎了上去,把傘遞給她:“白先生辛苦。”
永旺快速回到待客廳,早已有人準備好了筆墨,屏退院裡其他人。
韋月溪聽他一邊複述一邊快速在紙上記下方才問話內容,有不清楚的地方又詢問了自己。
跟她方才問的幾乎不差,連聰少夫人求她的莫要將於五老爺之事說出去也記錄進去。隻把她問話中諷刺聰少夫人的話刪減了一番,意思保留下來。
隻是最後,永旺問道:“白先生湊近聰少夫人說了一句什麼?由於雨聲太大沒有聽清。”
韋月溪道:“告訴她,無塵觀前的確有棵榕樹,榕樹下的確有樹洞而已。”
永旺笑嘻嘻的:“那無塵觀前到底有沒有榕樹?”
“三十多年前桂州曾出過一位狀元,名叫公孫午,他老人家曾在十幾年前路過桂州,作過一幅畫,畫的就是無塵觀門前的榕樹。我們學堂有贗品,至於是不是真實的,你們自己去考證。”韋月溪道。
“不用了,那幅畫我見過,據說真有一個圓圓的樹洞。”邊上一直仔細聆聽的俞明祉證實。
“公孫兄說的?”喬書華問。
“他鑽過。”俞明祉道。
喬書華不疑有他,他指的公孫兄是他們另一個摯友——公孫冶,也是俞明祉兩任未婚妻的哥哥。俞明祉與他相交更早,更親密,既是公孫冶鑽過過,那定是錯不了。
喬書華接著問韋月溪,“那,韋家的桂花糕,還有她身邊的嬤嬤?”
韋月溪麵不改色:“韋家有沒有糕點鋪我不清楚,不過隨口誆她一誆。至於她身邊曾經的嬤嬤,隻是聽說她陪嫁的丫鬟嬤嬤都不在了,好奇而已。也要你們去考證。”
“的確需要去證實,依白先生的意思,聰少夫人疑點很多?”喬書華急切想知道結果。
“無論言談、舉止、做派,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是大家閨秀。”韋月溪隻陳述事實。
“同五老爺的往事,可還有沒有說出口的事情?”喬書華又問。
“俞公子交代的,民婦都問過了。”韋月溪言下之意那是你們的事兒了,自己準備回學堂,“如果沒有需要,喬司理繼續,民婦告退。”
俞明祉表示了感謝,打發了春生送她回去。
韋月溪照例拒絕,說要同惠姐兒和袁嬤嬤告彆。
小孩子的天性,最是喜歡玩水,無論她是不是一個被人疼愛的孩子,無論在怎樣的天氣裡。
院裡的窪地已經積攢了不少的雨水,水流在雨滴的擊打下歡快的冒著泡泡。
惠姐兒穿著油靴,蹲在水窪邊,正用一根竹條,撥弄著落葉讓它們順暢的往前遊走。
小丫鬟穿著蓑衣站在一旁給她撐傘。
隻見白先生在下人房裡套上了草鞋,走過去不知同她說了什麼,惹得惠姐兒笑顏如花。
然後見白先生走幾步抬手摘了幾片狹長的葉子,又回到廊下。放下手中的油紙傘,一會兒功夫折了幾隻小船模樣的玩意兒。
惠姐兒開心的拿了過去,放在水麵上,葉子做的小船隨著水流朝低窪處飄去。
惠姐兒笑著跳著,指著葉子讓丫鬟再去摘。
白先生又替她折了幾隻小船,陪著惠姐兒一同放入水窪,這一次卻沒有都放下去,隻叫惠姐兒用竹條小心的撥弄著水窪裡的船隻。
雨水還在淅淅瀝瀝下著,雨中的女子撐著黃色的油紙傘,傘下還擠著一個粉紅衣裙的小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