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院子,撲麵而來的頹廢和沉悶,讓喬書華的心裡越發煩悶。
叫開門之後,院子裡依然死寂沉沉,喬書華站在門廳裡便不再往裡走,等著丫鬟進去通報。
小丫鬟走進的不是上次聰少夫人住的屋子,卻是往西邊水榭旁幾間屋子走去。
沒一會兒功夫,屋裡出來咆哮的聲音:“滾出去,不是說少夫人病了起不來身嗎?怎麼還來煩本大爺。”
小丫鬟站在廊下瑟瑟發抖,無助的歪著頭看向門廳這邊。
喬書華方才知那是徐雲聰的書房,麵色一凜,朝前側差役們道:“你們稍候。等本官先進去瞧瞧。”
說完不等院裡的下人通報,徑直往徐雲聰的書房大步走去。
差役原地待命,永旺緊跟其後。
小丫鬟見他過來了,欠了欠身,趕緊朝門廳跑去。
喬書華沒用永旺傳話,自己叫了一聲:“聰表哥。”
也不等裡麵徐雲聰發話,就抬腿進了書房。
書房裡的下人慌忙出來迎接,又有人進裡間小心翼翼的通報:“大爺,表公子來看望您。”
朝裡側臥的徐雲聰聽到此話不耐煩的轉過頭來,準備朝下人發脾氣,就看到喬書華已經站到他的床榻前。
正垂眸俯視著他,俊逸的臉上帶著虛假的關懷,開口說著虛假的話:“聰表哥,近日公務繁忙,還未曾來看望您,您身子可好?”
徐雲聰最近自己真是飛來橫禍一樁接一樁,無辜戴了一頂綠帽子,還不能把名義上的正頭娘子怎麼樣。
原是去韋氏外祖家尋找逃跑的韋氏,沒想到扯入一樁風流韻事中,無緣無故被人打殘了,從此斷了仕途。
本來已經夠倒黴的了,怎知又讓不起眼的人毀了名聲,一群商戶家的女眷都能堵在他徐府門口討公道,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
如今的他人生過的一塌糊塗,每日裡在房內摔打辱罵,朝下人發邪火。
沒想到還有更倒黴的,那個隻需要保持人形在屋裡老實待著的女人,居然被懷疑殺了瑞大爺和他的小廝!
這是被戴了一頂綠帽子之後,彆人就想把所有綠帽子都戴他頭上啊!帶了綠帽子還還嫌不過癮,還要帶一頂娘子是殺人犯的帽子!
那個女人沒有出去,連房門都沒出,這幾天他知道的,究竟是誰要陷害他?!要喬書華親自跑到他屋裡來要人。
徐雲聰一肚子火,見到喬書華這般模樣卻不好發,隻冷淡回道:“我很好,謝喬表弟關心。”
喬書華收起臉上的關懷,客氣道:“聰表哥,你身子好兄弟便放心了。因為牽扯了瑞表哥的死因,需要帶聰大嫂子問話。那我就不打攪聰表哥養傷。”
徐雲聰一肚子邪氣堵在嗓子眼兒,堵得他要喘不過氣來,在下人服侍下艱難坐了起來,悶悶道:“喬表弟,你聰大嫂子一直待在這院裡,多日未曾出去,怎麼會和瑞大哥的死有關?”
“聰表哥,我們斷案自有我們的證據,再說,不過是問話,又不是定罪。聰表哥放心好了。”喬書華端起了司理的架子,開始公事公辦。
上次的問話,徐雲聰已經聽說了,雖說是府裡的女先生出麵,那個蠢女人已經被他們懷疑來路,如今再要被官府的問一次,可能就完全暴露了。
所以他決不能讓喬書華把她帶走了:“你聰大嫂子纏綿病榻多日,已經下不了床,不適合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