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的景觀池並不深,男子跌入水池後,踉蹌著爬起來,卻被岸上的黑影用一塊重物砸中了腦袋,便歪歪斜斜的朝水中再去倒去,這一次,那名男子再也沒有爬起來。
畫麵就在眼前,韋月溪驚恐的想叫出來,但是她叫不出來,她清醒的意識到是在自己的夢裡,可是她還是害怕。
水塘邊的黑影,見水裡動靜越來越小,轉身準備離去,就在轉身的一瞬間,前方亮起了火把,喬司理從火光中走了過來。
水中的人也活蹦亂跳的爬了出來,邊上早有人給他披了衣裳,火光照映下,那人一臉得意的大笑。
原來這是他們一出甕中捉鱉的戲!
韋月溪劇烈的心跳慢慢的平複下來,看他們抓起那個推吉祥下水的人,是個小廝打扮。
大家都很高興,終於抓到一個現行。
就在喬司理親自上前去瞧小廝模樣的時候,身後的靈堂裡卻傳來女子淒厲的尖叫聲:“兒啊!”
那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在暗夜裡要多絕望有多絕望。
可在韋月溪的視角裡,喬司理舉著火把,眼裡滿是收獲後的喜悅,目光審視著眼前的小廝,差役開心的動手捆綁,落水的人在大家簇擁下離開那裡。
他們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顯然他們並沒有聽見尖叫聲。
而韋月溪卻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不敢去回憶夢裡的場景,卻不得不去回憶。
喬司理沒有理會西府裡的聲東擊西,專注於東府裡的甕中捉鱉,抓住了嫌犯。
可那一聲淒厲絕望的聲音是誰的?呼喊的又是誰?
為何喬司理他們聽不到?
韋月溪照例披上衣裳起身,點亮蠟燭簡短的記錄下此次夢境的內容。
不知是不是她的起身驚動了阿姐,她聽到隔壁阿姐的屋裡有輕微的動靜。
於是立即吹滅蠟燭,躡手躡腳的爬到床上。
過了一會兒,果然聽見阿姐起了身,在屋裡踱步。
又不知過了多久,阿姐才上了床。
韋霜溪越過窗欞看向月明星稀的夜空,深邃幽藍的夜幕下,星星寂寥的泛著慘白的光。
阿姐,雖然逃離了囚困的生活,可一直這麼躲著,該有多寂寥。
當清晨的萬丈陽光照進金家巷的小院時,韋月溪破天荒的起晚了。頂著睡眼惺忪的臉,坐在廊前的太陽底下發呆。
韋霜溪沒有打攪她,在她邊上默默的做著針線。
芹姑在廚房裡頭給她們準備吃食。
沈榮推開大門走了進來,手裡拎著一個不大的食盒,渾身上下收拾的整整齊齊,發髻上居然用了一根上好的玉簪,一看就是經過精心打扮的。
韋霜溪笑著起身迎他:“沈公子早啊!”
沈榮拎高了食盒:“韋大姑娘早,外出用了朝食,店鋪裡頭的蟹黃蒸包味道極佳,順道帶回來你們嘗嘗。”